衛澈只覺眼前一亮,刺眼奪目,剎那間幾道凜冽刀風奪命而來。衛澈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一個驢打滾之后,腰間銀光一閃,軟劍叮的一聲出鞘,逼退眾人。
衛澈這才起身,撣了撣身上浮塵,又將凌亂的頭發捋至腦后,這才撇撇嘴。
為首的黑衣人皺了皺眉,朝同伴低聲說了幾句話,其余黑衣人一點頭,便彎曲奔跑起來,眾人各自吶喊穿梭,身形發散開來,讓人眼花繚亂。衛澈站立不動,好似腳下生根,任憑周邊身影浮動,吶喊沖天。
突然之間,衛澈反手向后刺去,只聽一聲刀劍相交的的鏗鏘聲,黑衣人無功而返。
衛澈順勢將劍從后背拋出,左手一握,橫于頭頂,卻沒聽到意料的交錯聲響,衛澈暗道一聲不妙,電光火石之間將身子后仰出一個詭異弧度,一陣刀風順著鼻尖掠了過去,又雙腿凌空,僅靠軟劍支撐身體重量,金戈聲瞬間響起,同時劍身傳來一陣駭人力道。只聽唰的一聲,軟劍在地面劃出一道深痕,衛澈身體騰空旋轉,落地之時,軟劍及地,壓出滿弓的形狀,衛澈借此一躍,又是一道深痕,身體騰空,在空中翻轉幾周,躍出戰場。
張七九神色波瀾不驚,似有預料。
衛澈兩次狼狽逃離之下,確實有些惱火。原本只是以為是一群蛇鼠,搶銀子的,沒想到招招狠辣,是來要人命的。
既然如此,衛澈決定不再藏拙,當初在他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公子的時候,他的劍法已經有些火候了,只是他父親不喜,他也不愛招搖,在衛城的傳言里反倒是文采占了上風。
他們那些磨嘴皮子似乎都忘了,衛家可不是個出才子的地方。
為首的黑衣人見如此都被衛澈跑了開來,也不驚奇,平淡道“有趣,有趣,只是可惜,這樣的驚才絕艷的少年英才不知道有多少死在我的刀下。”
衛澈聞言,不怒反喜,笑瞇瞇道“打夠了沒打夠了便換我來了。”只見衛澈用腳尖在黃土地上滑了小圓弧,隨后一前一后側身站立,右手反手持劍于身后,腳尖微沉,猛地加速,眾人只見一道流光閃過,其中一名心生膽寒只覺不妙的黑衣人也是反應極快,用刀想要抵住從天而降大約指節寬的劍光,但是似乎這個黑衣人忽略一件事,衛澈的劍,原本是藏在腰間的。
聽聞刀劍相交的清脆聲響,蒙面男子啊了一聲,額頭間一道約一寸的紅印,還有鮮血不斷流下,就在黑衣人驚怒之下想擦拭血跡的時候,他驚恐發現自己聽到了衛澈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聲音不大,但清晰。
“聽說一個人劍快的話,割喉的時候會聽到自己的血像風聲。你聽到沒有”
黑衣人心有不甘,捂著喉嚨倒了下去。衛澈正要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突然之間官道起了大風,沙石飛揚,黃塵襲面,衛澈不得以用袖袍遮臉。只聽遠近四面八方傳來一陣尖銳聲音。
“衛少俠果然天縱英才,這劍法端的精湛無比。就連咱家都忍不住想來討教討教。”
衛澈冷笑一聲,道“聲音不男不女的,怕也不是什么好貨,爺爺不跟你打。”正想著轉身離開沙石地帶。
張七九突然起身大叫“公子小心。”
衛澈在張七九起身的同時便有了警覺,立即回身將軟劍立于胸口,卻還是一陣浩大氣勁沖彎軟劍撞在胸口,如同巨石砸在胸口一般,衛澈瞬時倒飛出去近三丈,看似無恙的徐徐起身,衛澈只覺喉嚨一甜,一口血水吐了出來,肺腑如同火燒一般疼痛,他不得以捂著胸口,放慢呼吸。
這是真的狼狽了,面色蒼白,在沒有先前的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