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聞言一受激,一頓腳,定聲說道“公子說笑了,實不相瞞,今日本行只有一輛馬車,還是剛租賃歸還的,一般是沒有一日雙租的道理,只是公子硬要今日要的話,我便差遣小二給二位換匹馬。不知二位客官意下如何”
徐江南點點頭,從衣袖掏了錠紋銀出來,往桌子上一扔,朝店家一笑,說道“掌柜的,這是定金,租賃半旬夠了吧。”
掌柜的見狀立馬撲在銀錠上,放進袖子捏了捏,笑容可掬說道“夠,夠了。只是不知客官幾時來提”
徐江南擺擺手,又是環望了會店里,聲音平淡說道“弄好之后送到清悅客棧吧,就在昌西坊那頭,知道吧。”
店家急忙應承說道“知道,知道。”
徐江南嗯了一聲之后便推著不情不愿的秦月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店家正伸出頭想著說句客官慢走。
而徐江南像是想起什么,回頭漫不經心的問道“誒,店家,先前租賃那馬車的可不是販夫屠官的吧,那味道可受不了。”
店家聽聞這個,像是提到了他的喜事一般,拍了拍胸脯,自豪又榮幸的回應道“放心,客官,先前租賃的人家是平王府的王管家,聽說運的是絲綢類的精細東西。再者說我們龔氏車馬行的馬車租賃收回后都會用香料給熏上一遍。大可放心。”
徐江南身形頓了頓,背著店內搖了搖手,騎馬離開。
{}無彈窗天氣燥熱,像是流火未央之際,戀戀不舍下給世間的最后一點余溫與掙扎。
徐江南一行三人靠著官道上的陰涼處躲著烈日往李安城牽馬而去。
秦月一方青衫士子袍,方巾簪束著青絲,但還是有些漏網之魚凌亂的沾在額間。她用袖子擦了擦從面頰兩鬢滑落的汗滴,然后朝旁邊正在思索的徐江南喊道“喂。”
徐江南目不斜視,看著官道,也不轉頭,輕嗯一聲示意。
秦月朝老僧入定般夫子作態的徐江南拱了拱鼻子,一邊踢著路旁的小石子,一邊開腔問道“既然你要救那個姑娘,為什么先前的時候不出手,現在趕過去不就晚了嗎而且你是怎么看出來那輛馬車有古怪的”
“你見過用馬車趕路的即使是用馬車趕路,尋常人家的護衛也是緊追其后,護在兩邊的那不是明顯告訴人。閑人勿近,此車內的東西見不得光”徐江南原本的溫和神色突然平淡起來,反問道“至于為什么先前不動手,車內的情況不明先不說,車外三人,我能攔住駕車的,你和余舍能攔住兩邊騎馬的假使真的能攔住,我敢保證,這樣打草驚蛇下來,就算救下了人,也是具尸體。”
秦月偷偷往后面看了兩眼,瞧見余舍不停擦汗的憨實模樣,朝徐江南訕訕一笑,似乎又想到了兩旁的行人,哼哼唧唧強詞奪理道“那旁邊還有那么多百姓,我就不信全是些見義不勇為的孬種。”
徐江南被她天真的想法逗得笑出聲來,看著秦月,一本正經說道“那三人沒拿刀劍還好說,提了刀劍,還別說,可能真的都是一群孬種。”
秦月哼了一聲,振振有詞譏諷說道“你怎么知道”
徐江南牽著劣馬,定下身子,看著秦月,一臉自嘲神色。
“因為當年,我也是這般冷眼旁觀過。”
第一次出涼州,十多個持刀草莖賊人劫道,三十多號押解人士被殺遺殆盡,一路百姓四散皆逃,徐江南被李先生按在草叢里,一眼不眨的看完全程。
李安城昌西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