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城雞鳴聲漸次響起,衛月漸漸醒了過來,只見到背著把長劍有拎了把佩劍的張七九。冷臉問道“他呢”
張七九知道衛月說的是誰,苦笑一下,并未出聲,再無其他仙風道骨的清癯模樣。他只是知道他如今還活著,只是如今,接下去還能不能活還得看他的造化。
衛月冷哼一聲,一把搶過張七九手上屬于自己的精致佩劍,從城墻上縱身躍下。
張七九早就知道這個衛家小姐的脾氣,倒也不生氣,緊隨其后。
衛月到了清悅客棧,問過小二,小二搖頭不知。
上了樓房,已經人去房空,兩人皆不在,衛月將三人房間都搜索一片,余舍的還好,什么都沒留下。徐江南的房間那個破爛書箱還在,里面的東西還在,一個酒葫蘆,幾本破爛書目。
衛月一聲不響將東西全部收掇好,先走到房外,毫無禮數的朝大堂里的張七九喊到“喂。”
張七九沒有半點脾氣的抬起頭,衛月將裝著金銀玉石的包袱給丟了下去,然后進到徐江南的屋子,將自己的一些個人物品和一路行來買的小玩意放進徐江南那個破爛的書箱,繼而背在身上,轉身下樓。
張七九見書箱的東西似乎有些沉重,便想接過來,誰知衛月理也不理,徑直走了出去。張七九也是江湖打滾摸爬過的人,這些年衛家這兩個小主子的心性他也能摸到個大概,一個刀子嘴,豆腐心,一個卻連刀子嘴都不是。
他也不計較,只當是小姐脾氣上來,過上幾天便好了。朝著柜臺丟了幾點碎銀子,將包袱同長劍交差背在身上,跟著衛月到了外面,小二見機行事將牲畜牽在門口,衛月坐在徐江南的劣馬背上,一副“你別管我,我現在很生氣的”任性樣子,將系著大白菜的釣竿掛在書箱后面,毛驢跟在后頭,仰著脖子。
書箱有些沉重,衛月覺得肩膀疼了,便將藤蔓織成的背帶往邊上移一點,咬牙往城外走去。她想著這些都是徐江南的東西,而這事又是她要求的,無論他最后是死是活,這東西她都得還給他。
張七九有些心疼自家小姐的執著,同時也有些欣慰,自家小姐這趟短又不短的江湖行似乎也是有些點收獲,而且現在看來,還是好的。
城北官道上,一輛馬車悠哉悠哉,駕車的是背大弓的更一萬,里面的道士將身上的道袍道冠卸下,又從水壺里往手上倒了點清水,敷在臉上,隨后輕輕的從耳邊一撕,一張面皮便被撕了下來,面容煥然一新,依是上次在李安城外山頭喝酒的李顯彰。
趕馬的更一萬轉身敲了敲馬車門戶,輕聲喊道“先生。”
李顯彰掀開車簾,更一萬縮了縮身子,免得身上的大弓抵到李顯彰。李顯彰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將包袱往車里一扔,在馬車另一邊坐了下去。
更一萬有些話想問,但是礙于性子問題,始終沒問出口來。
李顯彰笑了笑,也不為難這位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小書童,自言自語說道“想知道”更一萬點點頭。
李顯彰姿態汪洋,溫聲道“那個閨女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