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隕笑了笑,滿臉的向往神色,說道“聽那些個碎嘴皮兒說,前些個日子在燕城,老神仙正在教個年輕人練劍,那個年輕人估計是才入門,耍起來別扭,一點也不上道,那會正好有個喝了點馬尿的行伍人士,瞧見這把式了,就肆無忌憚嘲笑著說如果這劍術能砍得了人,他說他不僅當場尿上一壺,而且還趁熱喝了,徐老弟你猜后來怎么著”
徐江南輕輕搖了搖頭。
蕭隕卻是身臨其境一樣,一臉意猶未盡的神色,咂咂嘴說道“老神仙一手提著把破爛劍,一手拎著那個嚇得尿了褲子的倒霉貨,到了燕城兵馬司,他娘的一劍就把偌大個府邸給劈成兩半,你說嚇人不嚇人。誰曉得出了這事以后,燕城兵馬司的那些個人連個屁都不敢放,最后聽說還是位將軍出馬,這才勸回了老神仙。”
“老神仙臨走的適合還撂下了句話,這一劍怎么樣爾等要喝幾斤幾兩”蕭隕搓了搓手,又是滿臉艷羨神情感嘆道“這才是真的瀟灑啊,也不知道是誰有那么大的福氣能入了老神仙的眼,收為弟子啊”
徐江南聽了之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沉默,良久之后,這才喃喃說道“當浮人生一大白。”
{}無彈窗等見到老店家轉身進了商鋪,徐江南這才從旁邊的小巷出來,不露齒的笑了笑,輾轉往同街道的藥材鋪,租賃院子的老管家不在,徐江南沒有等,轉身歸了院子。
明日便到了同蕭隕的三日之約,因為沒有商定時辰。徐江南一夜未睡,呆在房間里,點著燭火,將東西收拾好,干糧沒有放進包裹,將書本典籍之內疊好,然后將流蘇發簪放在中間,包好之后,正巧聽到外面更夫銅鑼清脆,敲起了五更天,也不再等,出了院門。
明月清圓,當空而掛,銀輝灑下再配上晚間涼風,一股子低沉的蕭瑟氣氛。徐江南沒有同藥鋪的小二說,但想必老管家回來,小二一提,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徐江南呆在院子門口,深深的看了眼占地廣袤又如靜水流深的平王府,與外界傳聞絲毫不相同的平王,護院統領就如此高深的修為,徐江南不相信這府上會沒有什么不出世的駭人老妖怪,只是不知道那天他為何不出手,是瞧不上自己這些丁點的修為,還是其他意圖。
還有從院外射過來的那兩支箭,見著羽箭的速度和開弓時候的嗡鳴聲,徐江南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熟悉,但一時半會又沒抓住,如今一想,這羽箭跟先前在天臺山衛月遇刺那一夜的羽箭一般無二,倒不是說手法箭支,而是聲音,當時至少也在百步以外,松弦的聲音也是清澈,追出去的同時,也是發現背著大弓,眼見手力之大,在平王府的時候,連人在哪都不知道,箭支如風,雙星趕月,最關鍵的還是能聽到松弦的嗡鳴聲,雖然輕,但同樣清晰,顯然也是張大弓,這就奇怪了,有這么湊巧
只不過天臺山那一箭是要取衛月的性命,平王府的那兩箭,一箭取了那才成親的女子性命,若是說那女子知道什么,這一箭就好解釋,無非是殺人滅跡,而另外一箭怎么都說不通,對于真正的刺客來說,就應該是在天臺山那般,一箭不成,立即遠遁,所以應該不是單純的秀箭技,而是有意為之。
如果是取秦月的性命,敢拉大弓,這是何等的自信,依他的箭法,似乎不應該出現這么大的紕漏,射中劍身,只是如此一來,似乎又說不過去。
徐江南細細回憶當時秦月的動作,攬人,揮劍,揮劍
徐江南念叨幾次,眉眼一亮,幡然醒悟,攬人是為了護人,揮劍自然是為了斬人,斬的何人徐江南的嘴角不經意扯開些許弧度,最開始在樓閣上作法的道士,后來又不知所蹤。同樣的道理,如果說第二支箭支是刻意射中劍身,假使是為了救人,這似乎就能說的過去,迎刃而解。
只不過想到深處的時候,疑點又生,那射箭的人如果是為了救道士,而道士先前的作態分明是平王府的人,這么一說,是平王府要取衛月的性命這樣的話,當夜自然就不會放衛月安然出門。再者說,如果是聽從平王府的人吩咐,這一路上,衛月早就兇多吉少,從清月鎮到天臺山的這一段路程怎么說都應該是險象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