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間,還沒趕到前面的鎮子,一干人等在路旁找了塊空地,各自為營,起了篝火,像個圓圈。
蕭隕往其他幾處篝火處打了個招呼,押著貨物的馬車在眾人中間的位置,
郭年隨意吃了點東西,在李安城呆了幾天,手癢難耐,如今一出城門,便按捺不住,找上了坐在徐江南對面的秦破,扛著刀,一個蛤蟆蹲的姿勢呆在那里,也許是不打不相識,這幾次三番的架打下來,倒也熟絡了幾分,同秦破交談的時候,也是趁機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徐江南,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徐江南像是沒看到一般置若罔聞,低著頭,看著噼里啪啦真燃著的篝火,將身上的干糧拿了出來,隨意折了根樹枝,串著架放在火上。倒不是徐江南自作清高,這樣的情景,若是貿然上前開口,指不定會貼個多大的冷屁股。
而秦破則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沉默寡言的性子跟長相很是搭配,自顧自地吃著手上的餅,也是慢吞吞,細嚼慢咽。好一會總算是吃完之后,拍了拍雙手,又在大腿處袍子上摸了兩把,這才起身,提著放在身邊的槍,跟著郭年往道路中央去,道路還好,夜間也有月亮,倒不至于黑燈瞎火。
徐江南約莫是覺得可以了,將樹枝撤了回來,也就是這時候,蕭隕巡視安排好之后回來,也是一提衣袖,就在徐江南旁邊坐下,興致勃勃,瞧不出半點最初的沉穩樣子。
徐江南笑了笑,將干糧捏成兩半,給蕭隕遞過去一些。蕭隕也沒看是什么,只顧瞧著相約到街道的兩人,伸手接過干糧,隨意咬了一口,一邊嚼著,一邊用肩膀聳了聳徐江南,笑道“徐老弟,你不去耍耍”
徐江南也是咬了口干糧,然后搖搖頭苦笑道“蕭大哥,瞧著這兩人的樣子怎么也要比我厲害的多,這話可是有些為難小弟了。”
蕭隕聽言哈哈大笑,在徐江南肩膀上拍了幾下,然后將聲調放了下來說道“別喪氣,你哥哥我像你這么大那會,差不多也就摸個槍桿。”說完也是一臉羨慕神色的看著緩緩走向道路中央的兩人,繼續說道“可惜了,到現在連槍桿都不敢摸了。”
落寞神色一閃而過,蕭隕轉頭看向徐江南,愈加輕聲,生怕那道路上的兩個人聽見一般,“徐老弟,你看好誰”
徐江南不解風情的搖搖頭。
蕭隕還道是徐江南不敢說,怕得罪人,想到此處的時候。蕭隕自己也是一笑,剛才自己的作態分明也是怕得罪人,也沒再提,反而說了這一路上的結果,“最開始遇見郭大,郭少俠的時候,他跟秦破切磋了一番,稍遜一籌。”蕭隕似乎是覺得大俠的大字跟郭年的身材有些不符,再加上蕭隕比郭年又癡長幾歲,便改了口,然后帶著有些欣賞的口吻說道“不過這半載以來,他們時不時也交手,到如今,各有勝負吧。”
徐江南聽著這么一說也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旗鼓相當的兩個人,若要取勝,自然會有一個人有妙招,這是他有所期待的。徐江南正想著開口。
蕭隕搶先興奮說道“正戲來了。”
徐江南聞言也是看望路中二人,只見二人站定之后,郭年提刀先上,有些氣勢,不過在領教過平王府霍統領的那如岳如山的刀勢之后,這個難免就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
刀槍相接,郭年刀勢有些疾,沾槍而下。
秦破見狀松開一只手,變成單手提槍,再順勢一轉,另一只手一松,等刀勢一過,側身握在槍身五尺處,再順手往前一送,直呼郭年的命門。郭年側頭躲避,收刀之時,手腕一轉,刀身嗡鳴,蕩開長槍,躲開秦破的攻勢。
這一系列的攻守轉換也就是在一個呼吸之間,場中的兩個人面色平靜,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場外這些漢子,卻是已經湊上前來,一個個手心捏緊,皆握了把汗。
蕭隕更是目不轉睛,也不知道是篝火的緣故還是這一番驚險的交手屏氣的原因,臉上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