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徐江南一遍接一遍,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原本身旁的黃塵泥土皆是抖動在地面上,扛著劍的陌生人心下不詳,不敢再讓徐江南繼續下去,雙手握劍,一步數丈,想要借勢打斷。
徐江南越是操練,心里越是明悟,他這才發現自己差點走錯了路,原本衛月說的確實沒錯,劍勢不如刀是沒錯,出劍九分留一分力自保也沒錯,但這些都是別人的認知,在李先生眼里,青城山都能一劍而塌,刀勢如山岳算個什么鳥東西
也就在墨劍將要狠力砸下的當時,領悟到李先生劍招意思的徐江南睜開眼,喃喃說道“這世道不平,我便斬一個平坦出來”聲音雖是平淡,卻有著當年青衫一劍掀了白云峰的銳氣無雙。
領悟之后的徐江南面帶和熙微笑,身心通明,桃木劍似是通靈一般,抖動一下,一身六品氣機坦然傾瀉,陌生男子面色大變,亦是咬牙狠心,勢要將徐江南斬于劍下。
徐江南卻是八風不動,待到身影將近,不再留力,一劍而出,便如活了百年的洪荒一般。
陌生男子只聽得徐江南輕描淡寫的說道“先生這一劍斬了青城山,不知道我這一劍斬不斬得了你。”
墨色與殷紅色相接,桃木劍勢如破竹一般斬了進去,同郭年的死相如出一轍,連人帶劍削一成二。
{}無彈窗這道峽谷旁邊的山崖不是很高,奈何森木磊磊,遮掩住了視線,再加上許凝也是一身翠綠水衫,更是掩人耳目,周彥歆卻是粗黃衣裳,有些顯目,但他知道自己就算站在崖邊看,也是一團雜糅,看不清,索性沒有冒頭,窩在一棵大樹下。
他穿的不多,又入了秋,山崖上時不時會有風掠過,而上山的時候又沾了點露水在身上,開始覺得有些體寒,豎了豎衣領,喝了點酒,爾后又聽到許凝說了場活色生香的打斗場面,他不習武,可是能想象得到,若是常人,光聽著許凝的驚呼也是覺得兇險萬分,心潮有些澎湃。
不過周彥歆表情平淡,畢竟是去過北齊,看過大漠戈壁,最后又迂回到西蜀道的人,人生閱歷加身,表現的就有些古井不波的味道,像是有幾分城府道行。
周彥歆閉眼靜坐,一招一飲酒,興起處更是豪飲,就像當初在酒肆聽著說書人敲案數下,卻說了三千里的江湖事,酣暢透底。
等了稍許,沒聽到許凝開腔,便睜開眼,瞧見許凝雙手捂著唇,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周彥歆顰了下眉,隨后又笑了笑,溫聲問道“怎么了”
許凝這才回過神來,抿著唇,像是還沉浸在先前的景象里,朝著周彥歆喃喃說道“相公,之前陪你喝酒的那個公子,一招就殺了那個扛刀的漢子。”早在之前上山之時,她相公說這里有道開幕戲,她不信,還特意用此打了個賭,下了注。
若是贏了,他得背著她下山,若是輸了,他說讓她替老周家傳宗接代生個大胖小子,兩人雖然早就有了夫妻之名,卻沒有過夫妻之實,許凝還是個黃花閨女,即使認定了自己是周彥歆的人了,難免臉上一紅。
周彥歆見許凝回頭,聽到她的話,又瞧見她臉上的紅潤,臉上的笑味更濃,雖然知道了結果,但是他沒提那個賭約,站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裝束,笑著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