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雙四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大驚失色,下意識就要往后一退,身子才動幾分,手指劇痛傳來,徐江南松開腳,瞧著朱雙四手指在石子上已經劃出了好些道傷口,血肉模糊,徐江南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一笑。
朱雙四咬著唇,強忍著十指連心的劇痛,聲音顫抖問道“大俠此言何意”
徐江南見他先前一驚,顯然是有些關系,如今又裝瘋賣傻起來,甚是好笑,徐江南轉身坐在抬轎的木頭上,一臉笑意看著他,瞥了眼四周,說道“公子不換個地方談么”
朱雙四跟著看了眼四周的路人,也是知道這地方不合時宜,狼狽起身,但還是嚷嚷著讓先前的壯漢將行人轟散開來之后,以禮相待,請徐江南入了聚賢居。
原在徐江南房間窗沿邊上的小二哥,看到這般光景,一臉不可置信的呆滯模樣,過了一會,懊悔的給了自己兩個響亮嘴巴子,悄聲退了出去。
聚賢居閣樓上,朱雙四剝了個白煮蛋,用來揉著從轎子里跌落出來青腫起來的臉,另外一只在徐江南“不小心”的腳下,自己又是驚詫收手導致血肉模糊的手則是在讓人在包扎。
徐江南沒有時間注意這一切,只顧自己大快朵頤,能白吃白喝的機會不多,能抓住一個冤大頭算一個冤大頭不是,本來就不是什么書生公子之流,沒多少講究,吃相難看就難看,不過讓他沒想到是,這酒樓竟然是蕭隕的產業,不過味道著實不錯。
等手指包扎好了之后,朱雙四輕輕揮了揮手,讓人都出去,等人悄聲掩門出去之后,朱雙四這才端起杯酒,借著喝酒打量起在面前大吃大喝的徐江南,長相倒是有幾分眉清目秀,吃相像個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眼見徐江南只顧埋頭吃菜,他心里微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優雅氣態跟剛才趴在地上判若兩人。
等到徐江南吃飽喝足,硬生生打了個飽嗝之后,這才開口問道“大俠先前說蕭先生是何意思,難道大俠是來尋他的”
徐江南別了他一眼,惺惺作態的蹩腳演技,將窗戶推開,涌進來些許空氣,舒坦了一下,然后用比朱雙四精湛百倍的演技說道“朱公子,明人眼前不說暗話,小人就直說了,我呢,從李安城過來的,來的時候,在路上見到一位自稱郭年的兄弟在殺人越貨。”眼見著朱雙四眼神微沉,有幾分陰暗掠過,望著徐江南的臉色也是寒冽起來,徐江南樂呵一笑,起身拄在窗戶上,看了眼涌進酒樓拿著棍棒的各色人流,置之不理繼續說道“朱公子若是以為小人以此來要挾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小人先前就說了,是來救命的。當然,信不信,公子自己考慮。哦,對了,還有公子不會以為先前打手勢讓人搬來的這些救兵當真管用吧。”
話音才落,一伙人蜂擁而入,為首的就是剛才殷勤給朱雙四包扎手指的人,他還沒來及說話,借機考慮了一會的朱雙四語氣陰沉說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沒看見在招呼客人嗎不懂規矩,都出去”
領人過來的那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正要說話,又看見朱雙四的眼神,再度將話吞到肚子里,朝著徐江南恭敬作禮,然后轉身一邊推搡這群拿著棍棒的漢子一邊罵罵咧咧撒氣道“沒聽到掌柜說的嘛。出去,都出去。”
徐江南依靠著窗子,看了場自導自演的鬧劇之后,歪了歪嘴,看著朱雙四表了態,不再放假心假意之后,這才將長線放下,等他入瞉,搖了搖頭像是看笑話一般說道“朱公子當真好算計,不過可惜了,蕭隕沒死,郭年死了。而且郭年臨死的時候,拉了一把朱公子,對了,還有蕭隕宅子里的那位妻妾。”
朱雙四眼角一抖,猛然站了起來,臉上上涌起事情敗露后的驚懼神色,原本他就有此猜測,郭年那邊只給了定金,還有一半說好的拿頭來換,如今蕭隕歸期在即,郭年卻還沒有過來,抱著一絲幻想到了今日又遭徐江南冷眼戳破,過了大半年的富貴日子,又不舍得拋棄,轉眼之間,看到依著窗戶的徐江南,像是抓住了稻草一般,摒棄了先前的優雅姿態,急切說道“大俠,能不能幫幫我。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
徐江南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以旁外人的眼光來憐憫他的處境,還是憐憫他病急亂投醫,求到了要他命的人身上,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幫不了,而且勸你死了這條心,蕭隕路上結交了一位劍客,郭年就是死在他手上,還有那個武功高強的持槍侍衛。而我呢,說白了就是過來想騙點銀子花花,至于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話已至此也差不多了,當然,信不信還是朱公子,哦不,是朱掌柜自己拿捏,若是覺得小人可靠,給上個幾百兩紋銀,我就將蕭隕回來的線路給你說道說道,公子早些逃命去,若是不相信,也好說,咱們啊,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