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相由心生,在大師眼里,蕭隕可能是橫刀奪愛,導致那對有情人有殺人心,卻未遂,加上有心悔過,自然就不致死。
而在小子眼里,蕭隕與我有恩,有人對他起了殺人意,自然就該死。
在早之前的時候,從大師那里借過一本經卷,叫佛說四十二章經,后來自己也收藏了一本,上面有句詩,說風送水聲來枕邊,月移花影上窗前。
大師是出家人,自然知道什么意思,釋家講究放下恩仇成佛成圣,佛然自然,呵呵,但是仔細一想,大師你講究因果循環,有因才有果,小子卻是想著斬草除根才算心安,一切還是未雨綢繆的好。可不喜歡到時候焦頭爛額的收拾這些爛攤子。這不,我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徐江南喃喃自語了一大堆,失神一笑,笑完之后倒持桃木劍躬身再拜,調侃說道“只是大師說的,小子也是懂了,謝過大師賜教。不過還是想斗膽再問大師一句,若是剛才小子那一劍真要取人性命,大師后來怕是不會出手相救吧。”不過將大師二字咬的極重,像是嘲諷。
弘道大師沒有轉頭,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緘默不言。
徐江南見弘道大師沉默良久,知道了答案,揶揄一笑,不過怎么看都帶著點黃連的味道,像是在笑自己的癡心妄想,妄想從除了小煙雨,李閑秋之外的這些人口里得到點肯定,不是肯定自己的修為道行,而是肯定自己如今想要做的事。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起來,沒敢去抹。
徐江南又是一揖,知道自己沒學過儒法禮數,不知道如何做才能不失禮,只得這番,一揖之后轉過身子,緊緊握了一陣桃木劍,就差將手指鑲嵌進去,大約半柱香之后,徐江南呼出一口悶氣,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桃木劍是那人說的邪物又如何,認定的該殺之人就該殺,至于天地輪回因果報應到了再說。
灑脫一笑后將桃木劍歸匣,沐浴著陽光往弘碧城走去,越走心里越冷,越笑聲音越大,越聽卻越是凄涼。
弘道大師向著初陽,閉眼遮耳轉著佛珠,充耳不聞。
方云吳青主仆二人也是騎著馬,溜達在官道上,方云細細一想,愈加覺得不對勁,朝著跟在后面的吳青招了招手。
吳青開始還一副像是受盡了車馬顛簸之苦一般的叉著腰,蹙著眉頭,見到方云招手,頓時眉開眼笑滴噠滴噠追了上去,沒有并駕齊驅,稍稍落后一點,用云袖擦了擦額間的汗漬,尖著嗓子問道“公子,怎么了”
方云看著前方沒有轉頭,開口問道“吳青,我見先前那人的修為已經六品了,為何還要為難一對尋常夫婦難不成是有仇”
吳青一臉幽怨,不過沒有造次,冷笑一聲,拂了拂額間的發絲嘲笑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憑他爹那副目中無人的性子,想必他兒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要說沒個仇人吶,就像六月飛雪一般,吳青可不信。”
方云又問;“對了,我看他的招式有些古怪,哎,吳青你行走江湖多年,看出點什么貓膩沒有出自哪門哪派”
吳青在馬背上正了正神色,細細回憶一番,搖了搖頭說道“沒見過這等劍術,沒有太多的繁冗,一招一式就想著殺人,不像個劍俠,反倒像個亡命之徒。”吳青輕哼一聲,說道“不過看到他出劍的熟稔程度,想必手上的人命也不少。”
方云又想起徐江南桃木劍的詭異血腥氣,點了點頭說道“嗯,聽我爹說,好像這次買他命的是一位朝中大員,就是因為死了個族中子嗣在他手上。”方云琢磨了一會又問“不是相傳春秋劍是正道劍么,那柄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