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數載的衛家小少爺到了青楠城的消息他早就知道,還刻意防范了點,前段時間還親眼見到掌摑仆人的存在,原先聽說是個飽讀詩書的斯文人,這是斯文人能做出來的舉動不過后來眼見青楠城的衛家沒有什么動作,心里一松,這幾日越是回味,雖然沒找到苗頭,沒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但這種事往往就是越發現不到痕跡就越是會發生,這兩日眼皮子亂跳之下,心慌意亂,這才想著讓妻女回娘家避一避,可惜棋差一步。
只是他依舊有點念想,試探問道“衛公子”
衛澈聞言也不說話,將遮面的黑巾扯下,一臉漠然的望著袁淵,正是這會,后面幾個提著刀的壯漢進來,皆是黑衫帶血,看到屋內情景,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湊上前,在衛澈耳邊輕言了幾句。
衛澈將劍倒拿,慢悠悠說道“大點聲,也讓袁堂主聽聽。”
“是。”稟告消息的壯漢聽言轉過頭,看著大廳里不知什么時候站到女子身前的袁淵,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說道“公子,秣馬城韓家一共七十四號人,外面七十一位都對上號了,還有個小姑娘,公子,你看是不是”說完之后獰笑一聲,一手放在在脖頸上一橫,言外之意眾人皆知。
袁淵和任大小姐自然也聽出來弦外之音,袁淵還沒來得及說話,任大小姐兩眼死靜,帶著哭腔喃喃了幾句盈兒,身子一軟,昏厥過去。袁淵趕忙扶住她,眼角的青筋鼓起,咬牙說道“她是無辜的,放了她。”
衛澈置若罔聞的微微側頭,溫言說道“先下去,帶人去外面守著,聽我的吩咐行事,照顧好那個小女孩。”
先前稟報消息的那人皺了下眉頭,顯然這同先前張七九安排下來的有些不相符,眼見衛澈面色越來越冷,也是心驚膽戰,趕忙應承下來,帶著人跨出大廳之后,四散一躍,瞬間不見了蹤影。
衛澈這才看著袁淵,嗤笑一聲說道“無辜的哪個不是無辜的若是無辜有用,本公子用得著來這里袁堂主說話也太幼稚了點,不過有一點你放心,就算你們死了,她也會沒事。哦,不僅是她,還有袁堂主背后的任小姐。”
袁淵先前也是情急之亂,這會稍作鎮定沉聲說道“衛少爺想要袁某如何,開門見山直說吧。”
衛澈撫掌一笑說道“聰明人就是聰明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也就直說了,我是來跟堂主做一筆買賣,為的就是救上袁堂主一家人,我的誠意堂主想必也是看到了,就差堂主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了。”
袁淵像是聽到了世上最為荒誕的笑話,怒極而笑說道“哼袁某府上七十一口人命,說沒了就沒了,衛公子這番誠意未免太重了點,袁某如何接的起至于衛公子說救袁某一家人這話說出去未免讓人可笑。”
“說出去此夜過后變沒人知曉,誰會說出去”衛澈不生氣,攏起袖子又道“是不是袁堂主心里有數,當年袁堂主從周陵手上橫刀奪愛,不是也想到事情敗露之后的退路,現如今就沒想過韓家為什么將駐守在秣馬城的韓營撤回,這事袁堂主也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衛澈說完之后,聲音鬼魅,一字一眼就像直擊袁淵的心口說道“因為你們都成了棄子。”
袁淵見衛澈一言點破自己的往事,臉色陰沉,倒不是因為這件事如何,而是由此可見今夜的事情上,衛澈肯定是有備而來,做了大量功夫,還在思索沉吟的時候,衛澈一言點破說道“袁堂主不用想了,堂主的從出生到現在發生的點滴事,都被打探的清清楚楚,如今還擺在我的書案上,至于之前陰了衛家上位,這事我可以做主,既往不咎。”
“換條船而已,袁堂主當年不就做過這番舉動,只是那個周陵被賣了還在替堂主數錢。”衛澈毫不留情繼續說道,他看過那份過往之后,也知道像袁淵這種人,有手段,有心機,就算是放下身姿相交,哪怕喝酒的時候觥籌交錯,喝完之后照樣二話不說一刀子捅進心窩,就比如周陵,不照樣賣的干干凈凈,用作他的晉升之資,雖然說就此靠上了韓家這座山,也是下了血本元氣大傷,這幾年修生養息才緩過點氣來,還視將他墻角都被撬了的袁淵為救苦救難的菩薩,索性將話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