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嘗了兩番甜頭,寶貝一般將李先生給的經卷放進懷里,至于天臺上臨摹下來的東西,不知道到了衛家能不能解開,不過轉而也是一笑,覺得自己異想天開,那衛月不就是衛家的小姐嗎,聽她的談吐裝扮顯然是個喜武的姑娘,若是有些點機巧之內的路數,她應該能看出來才是,就算衛家有些什么傳男不傳女奇怪秘辛,那面石壁幾百年來也是眾人皆知,衛家早就破解了才是。
徐江南訕訕一笑,不過提到衛月,他倒是有點莫名笑意,倒不是因為衛月習武的緣故,上次天臺山那會大致也能知道衛月一身修為基本上都是靠著天材地寶給補上去的,對于石壁上的劃痕,寥寥幾眼就看出不是一套劍招,還有說的關于劍道上的見解也是別出心裁,估摸著也是衛家的底蘊所致,她也就是死記硬背下來,裝裝樣子,紙上談兵唬唬人而已。
其實西蜀道習武成風已經眾所周知,李安城不是還碰見一對姓周的夫婦,男的倒是個斯文讀書人,女的握著佩劍反而有些功夫。衛月讓徐江南覺得有趣的是她的性子,跟小煙雨像是兩個極端,一人性情溫和如水,一個路見不平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就要上去拔刀相助,一個可以呆在院子足不出戶的看書彈琴,一個估計坐上半個時辰就如坐針氈的想要抓狂,一個除了他誰也不信,一個估計除了他誰都相信。
想必衛大小姐這番也應該安然回到了衛城,對比起自己來,嘖嘖嘖,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徐江南自顧自地的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徐江南將東西收好之后,等到靜心靜氣的時候,他也是開始考慮自己如今的處境起來,謝夫子給他信息不多,一個是青城山來了人,再一個是滿朝文武知曉了他的身份,還有顧陽亭遇見的那兩個人就是為了取他的性命。
說走一步看一步那是談局勢,如今局勢就擺在眼前,步步為營要想還是得想想,若是兩眼一抹黑的扎進去,估計到時候有點殘渣都是可憐自己。
徐江南躺在板子上,枕著劍匣,看著滿是青苔的破爛瓦檐,正想學著李先生想出點什么出人意料的路子,卻是發現絞盡腦汁也是滿頭霧水,茫然一片啊,對付那些江湖流寇之內的還好,有些個小手段,對于廟堂那些個清流老油條,伴君如伴虎,況且這些個人伴虎活了幾十年,真的是無從下手。
再者眼下,那些個白胡子老頭,一個個都遠在金陵,過來的都是些修為極高的世家人士,徐江南兀自訕訕一笑,不過繼而也是覺得李先生跟自己的老爹是真的厲害,李先生一劍撂翻了青城山,水漫皇城,到現在還活著,自己老爹就更狠了,一腳踩在他們頭頂上,讓這些個老烏龜噤若寒蟬的看了好幾年眼色。
可惜沒有那個機會言傳身教,當初自己又不知道會有今日,也沒問問李先生,這會真是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徐江南輕捶了下腦子,理了理思緒,萬事不都講究個對癥下藥,徐暄讓那些人顫顫巍巍是因為陳錚的勢,皇家的權,李先生讓這些個生于金陵的清流老頭束手束腳似乎也是因為勢,李先生不問蒼生,也不問鬼神,一劍削平了白云峰仗著武道的勢,借的是天下人的勢,畢竟是天下評上第一人,天下太多人的目光都放在這上面,陳錚和清流的一舉一動都得擺上臺面,這事不僅要辦好,還要漂亮,不然于陳錚來說都是得不償失,西夏入金陵并不久,還未生根,皇家的權威和顏面都在這里,辦好了還好說,沒辦好顏面受損,皇家的權威怕也是要一落千丈,還不如不動手,彰顯大度。
徐江南迂回到自己的時候,愣了愣,自己能讓那些老頭子束手束腳的是什么勢,高不成低不就,真才實學沒有,唯一的長處似乎是走了趟江湖,看了眼民間疾苦,至于人就不用說了,李先生劫了公主,收容了這么些年,罪過大了去了,牛鼻子老道士,將自己交給魏老俠的時候似乎有去青城山的意思,酒壺倒是返了回來,人卻沒有,結果如何,也沒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