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瞥了他一眼,并未回應,他有些拿捏不準這人的來路,是韓家尋仇的,還是金陵來找他麻煩的。只是兩者都不似可能啊,金陵來尋自己的麻煩,怎么又知道這老琴師的名號,徐江南雖然不解那兩個“陳”字的涵義,但也知道事關重大,當年跟西楚沾親帶故的都死了,此人若是金陵過來的,董老琴師斷然偏安不到現在。
只是韓家如果意欲報仇的話,衛家不可能不知道吧,再者又說小姐在外,連個暗哨都沒有還有韓家,徐江南這些日子在衛澈口里沒少聽過韓器這個人,算是個走旁門的怪才,但是能將韓家帶到如今這個位置,怎么看也不是個智昏人士,自大到只來一個八品吧。
只是想法還未落地生根,便聽到青衫劍客的聲音在樹林里蕩了出去。
“老狗,你再不出手,今日恐怕就交不了差了啊”
{}無彈窗徐江南和衛月這邊少男少女的微妙心思在當下情景確實有些煮鶴焚琴,不過天下女子不都是這般,比起男兒所說的眼下之際,當務之急,顯然就要感性的多,情由心生,心由景來,衛月在世家里見多識廣,看了太多女子上門跪在那些公子哥的門前,凄婉不成樣子,薄命一張不如紙,所謂山盟海誓你依我儂都是之前,之后還不如徐江南那一次拉扯,不如徐江南天臺上對她的破口大罵。
衛月深不知自己如今已經到了深淵面前,往下就是再無回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望著徐江南,也是望著心里的那份深崖,有些膽怯,有些期待。只是見過了太多勞燕分飛,她也謹慎,再不往前一步。
董老琴師一曲高音破劍勢,青衫男子不怒不懼,像是有所預料,反而縱聲笑道“好曲,好曲,可為老夫劍音,哈哈哈”
百步如須臾,飄然而至,再攜劍隨,青色劍氣蔥翠欲滴,徐江南聽了青衫人的言語眉頭一皺,而董煜卻不動聲色,輕笑回應說道“小人妄自荼笑要劍音。老夫就算再送你一曲,可有起舞心”爭鋒相對,徐江南心底也是一笑,沒想到到了這般程度交手,嘴上功夫依舊要爐火純青才好,青衫人將董老琴師比作自家琴奴,而董老琴師卻將他比作舞劍娛人的舞者。
老琴師話雖如此,雙手卻不停,眼見青衫劍客翩然而至,老琴師手袖一揮,先是徐江南和衛月拂動后退,然后左手指法往來,右手輕拂。
徐江南不算門外漢,以前沒有掌琴,但聽過小煙雨彈琴,這些天也在衛澈那里看了點書,那里面記錄的東西斑駁如蟲蟻,也有說道過關于琴書之內的殺人手法,屬于旁門偏道,無論是刀劍殺人還是琴書符篆送人下黃泉,就相當于一個是眾所周知的正道,一個是偏方小徑,但最后依舊萬般歸入海,走到頭見到的還是山峰風景。只不過能說道的就是一般走旁門小徑的大抵都比刀劍宗師要道心穩固的多,畢竟一個是踩著前人的路上山,一個是自己走出一條險徑,領悟上自然就要切身的多,比起那些踩著前人腳印的運用起來也要嫻熟應手的多。
不過對于這些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境界,徐江南也沒曾履及過,就像海市蜃樓一般。他不知道徐江南也是這般,
董煜從未與人切磋較量過,但也深知讓劍客近身孰為不智,一手輕挑,地上黃葉顫巍而起,瞬間數丈之高,像是由地而起的瀑布一般,將青衫男子團團圍困于內。董煜一招功成,并未收手,一指勾三弦,手還未松,刀光先現,眼見黃牢將破,氣勢一疊,清鳴之聲破弦而出,揮刀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