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煜皺了下眉頭,想了很久悶聲說道“老夫可記不住宵小。”
徐江南望了董煜一眼,卻無端緊握起手上桃木劍,拉著衛月往后面退了退。
“哦,是嗎”一臉粗獷的赤衣男子從背后取下一柄圓月一般的彎刀,在手袖上擦了擦上面不知來自何處的血跡,不過這男子雖然面色粗獷,也是心細,像是看破了董煜的心思,獰笑說道“董老匹夫,可是想拖延時間想等到衛家人來怕是不必了,衛家一時半會可尋不過來。”
眼見董煜皺著眉頭,青衫劍客調息了下氣息提醒說道“十多年前,我兄弟三人走投無路投奔衛家,有幸與董先生有過一面之緣。老先生記不住是應當的,老先生那會只顧逢迎衛玦,可沒時間抬頭看過我三人一眼。”青衫劍客口氣突然憤懣起來,指了指自己心口說道“這本無可厚非,可正是因為你的一句話讓我兄弟三人被掃地出門,顏面盡失看盡冷眼,老夫三弟更是尸埋荒野。這個仇我兄弟二人可咬牙切齒記了十多年,如今可算是找到了機會,任你氣機再是綿長,今日我二人也要破了你的道行。”
董煜到了這會似乎是有了點滴印象,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你”只不過說完之后又是滿臉不屑神情,厭惡說道“無論你信與不信,當年卻與老夫無關,而是你兄弟三人太過喪良,當年黃員外好心借你兄弟三人銀錢度日,到頭來你們反倒是見錢眼開,血洗黃府,以致府上一百多號人無一生還,奸淫之事更不屑及齒,做了這般事,想入衛家,老夫當年就算不開口,衛公也不會同意。至于你兄弟埋尸荒野。”董煜頓了下,冷笑說道“那是活該”
“你找死”青衫劍客并未出聲,粗獷的紅衣刀客已經搶先罵道“我只知道衛家當年倘若出手,我三弟怎么會死冤有頭債有主,其他的我一概不論,等下了黃泉你跟我三弟去說罷”一言話畢,原本好不容易靜謐下來的場面也是波瀾再起。
池水更是漣漪不斷,紅衣刀客被董煜最后一言勾起怒火,圓刀直指董煜,滔天氣勢,一腳蹬在地面上,便揉身上前,青衫劍客提著劍,調養聲息,目不轉睛看著徐江南,并未動手,先前徐江南拿捏精準的偷襲雖然讓他有些刮目相看,倒沒怎么放在心上,畢竟他知道董煜現在一戰,就算是略占上風,到了此時,也是強弩之末,自己雖然受傷較重,但要攔下一個六品的毛頭小子,也應該綽綽有余。
只要等到收拾好了董煜,到時候聯手,這兩人一個都跑不掉。
徐江南看著青衫劍客死盯著他,擺明了穩坐釣魚臺,徐江南也無計可施,自己那些個看似有些精巧的手段,在這人眼里怕也是破綻百出,無論速度上,還是力道上,也怕是隔了十萬八千里。徐江南心下一嘆,側過頭,只得看著往中間的戰局。
董煜琴師眼見紅衣刀客欺身而近,并未太多招架之功,試探性一道道音刀飛去,紅衣刀客視而不見,圓刀收于身前,一路披荊斬棘,老琴師拖著琴,一邊攻擊,一邊后撤,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深痕。
直到退無可退,到了徐江南的跟前,又是數道無功音刀肆虐過去,只是趁此機會,借著琴音的遮掩,逼音成線,徐江南耳朵微動,面色一沉,卻是讓老琴師放了心的點了點頭。
老琴師頭不轉卻再徐江南點頭之后,微微一笑說道“老夫這一曲大江東去,本也是西楚王曲,可惜了啊,曲子還在,老夫卻再也喝不到西楚宮廷的酒了啊。”
老琴師再也不退,面向襲身的紅衣刀客,一腳踢在古琴尾,雙腿微蹲,站了個馬步,古琴安穩落在上面,十指拉七弦,鮮血汩汩流淌在古琴上,老琴師不問不顧,依舊用力,天地異象,風聲漸起,愈加放肆,地上的黃葉皆是朝著紅衣刀客飛了過去,紅衣刀客皺了皺眉,并不覺得這是老琴師的虛張聲勢,尤其是一道黃葉過身,劃破衣衫之后,更是小心謹慎,身形頓立下來,手上圓刀時不時劈下近身的黃葉,有些疑惑,這聲勢雖然浩大,但黃葉四亂,還未有之前音刀給他的壓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