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就是這般涼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來換,一定舍得。這也是他瞞下李先生將修為移花接木到他身上的主要原因。
他看著面前這個猶自開心的姑娘,從今往后怕也是板不起臉來,靠在廊道的柱子上,難得打趣說道“衛小姐,攔住在下可有要事”
衛月負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江南,也就渾身酒氣,其余之外并無太多醉意,兩眼一勾,明媚笑道“你就不怕我回頭跟我二叔說”
徐江南心里因為今日這事對于衛月的那些不足掛齒的點滴芥蒂算是完全消散,聽到她如此之問,也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靠在廊柱上的后背一用力,挺直身子,搖著頭笑了笑,又往前走去。
衛月誒誒誒的又追了上來,徐江南這才輕聲說道“別看我和你哥是裝的,二爺照樣也是裝的,這點酒,程度可不到,醉不倒他。我這是識相。”
衛月愣了一會,像是回過神來,想著似乎真是這么一回事。跟在徐江南背后老氣橫秋批評說道“你們這樣子活著累不累啊”
徐江南頓下身子,嘆了口氣說道“是累啊,但是不這樣子,活不下去啊。”說完也不顧跟著停下來的衛月,徑直過彎,出了槿下院。
衛月咀嚼著徐江南的話,刨根問底想了半天,也沒想透徹這話的道理。
只是再抬頭的時候,卻沒見到徐江南的影子,頓了頓腳,也是出了槿下院。
{}無彈窗這番過往,衛月就算記得,那會年歲太小,也就個模糊影子,而衛敬自然也不會說出來,難不成告訴衛月,當初自己還差點失手取了你的性命所以這番話也就是點到即止,衛月似乎也才明白,原來自己是二叔修為回境的功臣,眼珠子慧黠一轉,朝著衛敬伸出手。
衛敬看到衛月的動作,就像十多年前出手討要夜明珠的時候一般無二,再后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動作,因為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看上什么東西,就抱著往自己院子走。如今再是看到這樣的動作,有些懷念,只是當下似乎除了那把劍,其余的東西也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攤開手,朝著衛月一笑說道“二叔的槿下院可被你翻了個天,那些稍微能拿出手的東西,被你這十多年順手牽羊都給摸了去,可沒說過你半點吧。”
衛月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把手伸了回來,先前趁火打劫的動作其實也就是一個小玩笑而已,她真要看上什么東西,如今真的不會說,等走的時候順手就帶走了,當然美名其曰拿回去看看。
徐江南看著衛月衛敬這對叔侄女之間,也是輕笑,不過之余又有幾分其余味道,自顧喝了幾杯酒,衛敬眉眼不動,卻看在心里,衛月也是斂了斂之前的動作,端著酒壺給徐江南添酒。
才滿杯,外頭一聲響動,隨著一聲二叔,接著衛澈和余舍走了進來,深秋之后的夜間,拍了拍肩膀上的水漬,看著槿下院難得的熱鬧氣氛,輕笑一聲說道“原來都在啊。”也不客氣,拍了拍徐江南的肩膀,隨便找了個空座便坐了下去,看到徐江南面前斟滿酒的青瓷杯子,順手拿過,一飲而盡,似乎之前是小跑過來的一樣,喝完微微解渴之后開腔說道“二叔,怎么了急忙喊我過來,外面還下著雨,我可是一路小跑,沒敢耽誤。”
余舍原本光禿禿的腦袋上沾了水漬,倒是更加光亮,之前的鴨腿似乎是吃干抹凈了,朝著衛敬笑了笑,他對衛敬好感大有,又是請他喝酒,又請他吃肉的。
衛敬聽了衛澈這么一番類似邀功的無賴話語,一笑置之夾了口菜一邊嚼著一邊隨意說道“澈兒,我問你件事。”
衛澈先前看到人員都在,還以為是拉家常,沒想到自家二叔倒是若有其事,也是收斂起之前的皮笑語氣,點了點頭。
衛敬眼見衛澈點頭,這才開口說道“今日月兒遇刺這事,衛家知不知道。”
衛澈瞥了眼在一旁狐假虎威的衛月,無奈一笑,點頭說道“之前不知道,知道的時候月兒已經進城了。本來想著月兒也就在衛城周邊走走,跟了幾個人,都死了,沒想到韓家人狗急跳墻,倒是跳出了點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