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用說你處在江湖里,看似在暗,實則在明,只要有有心人,就能找到你,能讓你安穩破境,以武亂禁”
徐江南眼眸一亮,像是在漆黑的山谷里,看到了一點亮光,原本他是想過自己能入個八品,能在江湖里攪上幾分,動一點上不得臺面的小手腳,再看看能不能摸魚,他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入行伍,一個是軍伍本就是陳錚的后花園,誰想染指都不可能,再者就是自己去行伍里面,那不是幫他打工不過眼下來看,似乎自己想的都是過于簡單,只是如今似乎是在黑夜里看到了亮光,但如何去又是一個問題,自己的身份已然被金陵知曉,而自己入行伍的事如何才能不泄露出去,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如何能改頭換面的入行伍,難不成隨意打聽下當年誰是徐暄的部下,然后跑過去跟他說我爹當年是被陷害的,你跟我反了吧這樣的做法腦門得被夾成什么樣了才能做得出來。
就在他抓心撓肺的想著這事,鄭白宜又是說道“小后生,我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
徐江南轉過頭看向這位老前輩,只聽鄭白宜輕笑說道“你可曾想過倘若徐暄破了北齊之后的處境”
徐江南很實在的搖了搖頭,像這種沒有可能再發生的事,他一般都不會去想。
鄭白宜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那會,徐暄就只能是國賊了。破了東越,西楚,徐暄封無可封,已是人臣,再往上,便是異姓王,可你聽過中原五千年來,可有武將受封異姓王大秦白連白將軍隨秦王中原轉戰三十年,后又退遼金六百里,使之不敢南下而牧馬,一改當年和親之頹萎,不也就是個侯。
而徐暄已然到了賞無可賞的時候,自古以來,這事不是功臣說了算,你爹官位沒有更上一層樓,這后面的如何上來到時候總會有人心生怨尤,有功不賞這是大忌,到時候再來一陣風,指不定徐暄還在睡覺,這虎狼之師已經拿下金陵,送他場黃袍加身。”
徐江南安靜了很久之后,抬起頭笑道“但這事終究沒有發生不是既然沒有發生為何要說,而今家父被冤枉這一事已然是事實,家母因此走投無路自盡而亡也是事實,而小子走到現在,其中兇險先不論,但的確是在刀尖上權衡,一步錯,照樣萬劫不復,難不成就束手就擒,背個余孽的名頭”
鄭白宜沒有勸他放下,就是簡簡單單的稱述一個事實,聽到徐江南的反駁之意,樂呵一笑,輕聲回了句,“算是老夫的猜測而已,說不定西夏有魄力給你爹封個異姓王。
哎,不說了不說了,這人老了話就多,說多樂招人嫌。”說完便站起身子,往原本的棋桌走了過去,崔衡天也是提著酒,一臉隨性樣子,眼瞅著鄭老頭走了回去,又是挑釁說道“再來一局”并沒有因為徐江南的事而影響自己的心情,畢竟真的事不關己。
那邊二人沒有了當年的心結,落子如飛,同時也知道適可而止,就連喝酒也是,即興就好,一人捧著一壇子擺明了醉不下去的沉缸,而這還有小幾壇的美酒,徐江南嘆了口氣,提著酒往樓上走去,雖然身姿搖搖晃晃,卻是隨性,并不是醉酒的緣故。
鄭白宜期間抬頭看了一眼,似乎若有深意,微微一笑問道對面老頭,“今日是不是中秋了”
“老夫如何知曉。”
徐江南一上再上,登到瓦檐上,坐在閣頂看著月亮,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做的事,閣頂有寒風肆掠,好在有酒暖身,之前鄭白宜說他行事沉穩,其實剝絲抽繭來看,只是他太過茫然而已,追根到底也就個弱冠年齡,風景是看了不少,但要他來寫意的時候,總還是拘束了點,何嘗不是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