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數旬之前在劍閣外與衛澈說笑的話語,像是箴言一般應現,不過有些細微差錯,便是她沒夢到自己是這般出的衛家。
衛澈臉色一白,氣極攻心,嘴角鮮血越來越多,他扶著桌子坐下,倒了杯茶,端起的時候,卻是突然癲狂的將桌上茶杯掃亂四散,噼里啪啦四碎開來,什么狗屁家主什么狗屁手足什么狗屁公道衛澈仰頭大笑,癲狂嗤笑,原本好好的衛家,一夜之間,千瘡百孔荒涼至此。
說完之后,雙眸通紅的看著江南道的方向,仇深似海一般,桀桀之音響起,竟然氣極之下將牙口咬碎。
高處不勝寒,其實不是不勝寒,只是人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情了,到了高處之后才發現,原來自己還能更無情,由此而寒。
門外下人皆是顫巍,不敢入內。
也是這時,一位女子款款而入,溫聲說道“下去吧,今日之事,倘若我在其他人口里聽到,你們自己知道該怎么辦。”女子溫婉了十多年,一朝為了心上人而生殺氣。
下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離開。
程雨蝶這才入內,看著坐在長凳上魂飛天外的衛澈,小心翼翼的將旁邊的碎瓷片拾起,丟到一旁,然后蹲在衛澈身邊,抓著衛澈涼如冰雪一般的手,也不顧姿態的捧著,將他的手指一個個輕柔搬開,將帶血的瓷片,一個個清理干凈之后,捧到心口,自己則是將頭擱在他的大腿上,一邊揉著,一邊柔聲說道“衛家哥哥,雨蝶陪著你。”
第二更
{}無彈窗衛澈話語說完,負手站在槿上院的樓閣上,風雪襲身,耳鬢發絲倒飛,閉眼孑然一身,高處不勝寒。
這話說完,便是真的兄弟鬩墻了,將衛秦身死,與徐江南跑出衛家事情放在一起,其中文章就大了去了,他雖沒說,但有心人自然就會將他與衛家老祖宗身死的事聯合在一起,得出的結果很簡單,那便是徐江南膽大包天,行兇作案,就同當年某位大儒家中兒媳不夫而孕,這個臟水不都是若有所指的指向他,同樣的道理,老瓶子放新酒而已,放在徐江南身上也能說。
至于又將徐江南的身份暴露出去,表面上說是徐將軍,可提上個徐暄那就不同了,誰不都知道徐暄是誰尤其在這西蜀道,早就名聲狼藉,衛家二請這人,可能別人覺得無所謂,而林出野這些老狐貍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衛家想拿下這人,獨吞這份功勞,上告朝廷,好求個平安。
最讓人回味的就是請人的不是衛敬,不是衛玦,而是衛澈,這個才回家不久的公子哥。
能說出來的委屈那邊不是委屈,能喊出來的兄弟,那便不是兄弟,就相當于一句話說多了,那就不值錢了,徐江南沒將兄弟這兩個字放在嘴邊,但不代表不是,不然也不會說出兄弟那便是用來出賣的雅俗話語。
衛澈也沒說二人是手足,但做法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在掛滿黃瓜藤的樹下結交,卻又是心照不宣的不再是兄弟。
衛澈負手吹著風,從下定決心的時候開始,神情便是堅毅,這事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任何猶豫對于衛家都是滅頂之災,就像剛才自家爹爹讓他宣告老祖宗的死訊之時,他還是惘然,不過看到這名背負了多年無能家主名聲的男子,不說其他,光是家主,他很稱職,敬意大生,一切盡在不言中。
才宣布出去不到盞茶功夫,咚咚咚的上樓聲音響起,衛澈面無表情,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衛月,果不其然一腳踹開門,衛月刁蠻的聲音響起。“衛澈,你給我滾出來”
橫沖直撞一點都沒將這個衛家家主放在眼里,后面跟著一群攔不住的下人,見到衛澈之后,都是一臉尷尬神色,輕輕喊道“少爺。”
衛澈并沒有轉身,威儀盡顯的說道“下去吧。”
下人如蒙大赦,連忙關門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