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趙生徙拼著自己負傷也要給上衛敬一掌,而如今一退再退并不是怕死,若是他知道硬抗一劍,來換徐江南的性命,他自然也愿意,可惜了之前試探,擺明那般做法不能故技重施,而如今若是自己拼著一劍換一掌,若沒功成,此消彼長之下,今日之事便也沒有了后續,可他勢要殺徐江南,因為那個老人說過,讓他為保全青城山而聽皇家之言。
三劍之后,對于徐江南有個大致深淺之后,趙生徙也不再留手,再登樓上樓,再觀月中月,左手太極生八卦,右手拂塵一挑過長江,反觀徐江南,則是置身死于度外,任你天下萬物浩然飄渺,我輩自是一劍傾負。
衛月見能傷她二叔的道人退而又退之后,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回到了原處,悲到了極致,什么轉機都是歡喜。
衛敬這會倒拎著劍走到魏青山旁邊,看了眼這個還拽著這名老頭衣角的衛月,輕聲問道“老前輩,他是入魔了”
魏青山不容置否,點了點頭,眼神卻是依舊望向而今與趙生徙你來我往的徐江南。
衛月卻是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角,咬了下唇,然后擔心問道“老前輩,那他,應該沒事吧”
魏青山罕見的轉了頭,看了一眼如今楚楚可憐的衛月,和善一笑說道“人本就五分惡性,五分善性,以善示人那就是俠,以惡示人那就是魔,不過有事還是沒事。”魏青山微微嘆息說道“得看他能不能過了這關,若能過,萬事好說,若不能,萬事皆休。”魏青山說的是輕巧,但自己卻知道這當中不容易,就像當初他將這桃木劍交給徐江南的時候,早就知道這當中有一股強大惡念,就連他握著,時不時也能心生殺人之意,嗜血之心,但他還是給了徐江南,一個是李閑秋當初與他和盤托出的時候說了會給他春秋劍匣,春秋劍匣能壓春秋劍的鋒芒,自然能壓這無名桃木劍上的邪念。
第二個就是他不認為此子會因此而入魔道,本著當年他能在密林里堅持到昏迷過去的心性,加上那會只是圓滑并無太多殺伐之心,要入魔太難。就像有人行了一輩子善,哪怕是偽裝著行善,可到了最后,但凡不小心做了丁點壞事,也會哭的像個孩子,良心不安,更何況徐江南他當初并無惡念,現如今卻甘心入魔。
第三就是這個子弟他雖不說,其實卻很看好,哪怕到時候就算情非得已入了魔如同今日這般,他不怪他,能救下條命就救下條命,他的弟子就算是罵還是打,也是他的事,其他人并沒有資格來指手畫腳,他很護短,很早的時候就是,不然他也不會跋涉萬里從北地過來。
衛月哦了一聲,興致不大,她只是聽到一個很偏門的東西,想要知道他會不會因此生出意外,至于其他,是俠是魔,對于她意義并不大,也不會去管,她現在就只在乎一個人的生死。
魏青山看著衛月的緊張神色,感慨一聲這小子命好,這命也是不好,不過當下感慨之后,將頭扭回,又是輕聲說道“當年我承衛秦之恩有幸入劍閣,那會見過你,雖然品,卻得了個劍癡稱號,如今一看,可有些名不副實。”
衛敬自嘲一笑,今日與趙生徙對戰,就算他知道自己有余力,但輸了就是輸了,敗寇沒有說理由的資本,赧色一閃而過,誰說他可能都不信,但這名老頭之前的一劍之威,又是搬出衛秦的名號,就算心有不甘,也得低著頭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