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望著那邊戰況,有些擔心問道“魏爺爺,我二叔能打過嗎”
魏青山搖了搖頭說道“莫看這趙生徙之前負了傷,你二叔照樣也有傷,而且更重,當下你二叔只是無所顧忌,知道自己必敗,盡力施展想看看自己的極限,等這力沒了,他也就輸了。這青城山的掌教,可不是說說就能當的。”
衛月啞然,她不覺得自家二叔如今進退自如,章法自在會是個必輸結局,可這位老俠客說的話她也不得不信。
這百招施展下來,趙生徙雖是后退,看著毫無還手之力,但魏青山卻能看出他在留力,每一擊都是巧而又巧的打在衛敬命門上,衛敬算是倒霉,若是對上他人,說不定贏的干脆利落,對上這青城山的妖怪,渾身解數也只是垂死掙扎一般,魏青山瞧著衛敬的劍,時不時搖頭,他沒教徐江南劍法就是怕他因此而受到桎梏,衛敬顯然就是,一招一劍太嫻熟,用起來也是,信手拈來,可當別人也知道這劍法的時候,你已經就站在了黃泉的邊上,他只教了徐江南一劍,給他打了個底子,其余的都是他帶著這小子在兇煞的惡人里面滾出來的,因為只有這樣,以后才會又神來之筆。
果不其然,趙生徙看準機會,一拂塵打在劍身上,瞬間就將九幽給纏繞住了,手臂猛然一拉,自身則是借著反力欺身上前,二指入叩,鎖在衛敬手腕上,猛然用力,骨骼斷裂之音響起。
衛敬眉頭一皺,一腳踹上,正對上穿著草鞋趙生徙,二人對踢一腳,各自后退數步分開,站立之后,衛敬手腕顫抖,早就不是正常的握劍姿勢。
不過這場對打下來,即使到了現在,他也淋漓暢快,在衛家呆這么多年,就算殺人,也是屠殺,從來沒有過這般生死之爭,望著趙生徙清朗笑道“再來”
飛身上去,魏青山嘆息一聲,知道這是赴死心了,這衛敬最終還是放不下衛家,這是為自己這場出手買單結賬了。
衛家雖然對上青城山,但死了個九品,依仗那老神仙的品性,應該再不至于對衛家出手,趙生徙也無留情之意,手上雙魚太極暗生,道法自在,一掌覆下。
衛月悲愴閉眼,她只是個會點花拳繡腿的姑娘,在這上面除了這般,實在是沒有其余辦法。
不過讓她驚喜又疑惑的是,她聽到了熟悉的滄桑聲音,瞬間望著后面,那個藏在山里面的劍閣所在,“后生,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肅穆且遠古的聲調傳遍全城,讓眾人心里寒的一寒,怔的一怔,衛家果然還有大能,各自慶幸自己擺對了位置,站在場外看韓衛兩家的博弈。
趙生徙聞若未聞,手上并未頓挫,勢要一擊索命。
就在此時,衛城劍閣之內一陣白光,恍如夜間清燈冉冉而起,白須鄭白宜手上一掌輕輕覆在棋盤上,趙生徙背后瞬間一道虛幻手印顯現,看似纖弱無力,趙生徙卻是面容一白,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徑直栽在地上。
衛敬回頭,并沒有劫后逃生的愉悅感覺,反而是一臉擔心的望向自家劍閣,他本就想著自己身死希望皇家開恩,換一個衛家安寧,如今若是趙生徙死在這衛家的手上,無論青城山,還是金陵,肯定都不會善罷甘休。
只不過事已至此,再無轉機。
而趙生徙倒在雪地之后,又是緩緩站起,并沒有看向劍閣的幕后之人,而是望向地面再不動彈的徐江南,在他眼里,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而這人,必須得死,活脫脫的一個青城山死士。
拂塵一現,腳下太極一生,如同當年蘇煙霞一步千里。
從劍閣內又是傳出一聲微弱嘆息,“蘇道長,還不現身”
聽聞這話,趙生徙頓時收招,大口喘息著望向四周。
而劍閣話語落定,原本戰場的上空,一道微風掠過,一名面容尋常的道長顯現,提著算命幡,葛袍草鞋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