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聽著很是豪邁,可在徐江南聽來卻是一副滑稽笑意,能面不改色將怕死說的這么義薄云天的似乎也就只有魏陽了,徐江南慢著身子出來,在馬車另外一旁坐下后,吐出口白霧,然后說道“魏老哥,如今到哪了”
魏陽看了下天色,又低頭算了一小會,有些尷尬說道“徐老弟,從那夜開始到今日,你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天沒敢走驛途官道,一直在山林轉悠,如今算是安全了,可要具體說到了哪里,老哥也不清楚,不過瞧著應該還在敘州地界,如今雪也沒消停,都快到了大雪封山的程度了,倘若今日你還沒醒來,老哥也只好帶你下山了。”
徐江南點了點頭,五天時間,就算馬不停蹄,也應該走不太遠,尤其是馬車,真要有追兵也早就上來了,尤其是如今地滑,馬車并不好走,能走個幾百里算是多了,可以衛城為中心方圓五百里皆是敘州地界,如今瞧著方位是朝北,衛城正北那是來路,偏東過了夏陵江便是景州,正東過去便是江南道,那是自投羅網,徐江南轉頭說道“這路線是去涼州”
魏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涼州是你來路,若有官兵,自然會堵你,按道理,最好的路線應該是去江南道,只不過”說到這里,魏陽羞赧一笑,沒有繼續,而是跳過之后說道“若你沒有醒來,自然是帶你去景州,如今徐老弟你醒了,想去哪自然也是由你來說。”
徐江南微微怔神,涼氣入體,一陣抖擻便知曉魏陽為何不去江南道,依照反其道而行之,當下去江南道最為安全,可這安全對徐江南來說,若是徐江南醒來察覺到自己若是離江南道只有匹馬路程,誰能篤定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以為他是拿人去領封賞,魏陽沒這么大膽,不敢用命賭,只得折中,帶著人往稍微安全的景州跑。
徐江南想了想說道“去江南道吧。”他本以為事到臨頭避不過去,自己會順水推舟一般去一趟景州,也是順道去唐府看看,不過一想到見面的場景,他又退卻起來,前些時間信誓旦旦說要去質問那個老人,經歷過衛城一夜之后,又覺得不重要了,人死不能復生,可能注定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尤其是劍閣內體會了一番大秦人心之后,很多事他自然就看得比較開,人走陽光道,鬼過奈何橋,何苦相逼,尤其是兩位白發老人,可能孤老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惡果。
還不如先跑到江南道,不說闖龍潭,先躲過這場余韻再說,再者這事等傳到江南道,說不定還能瞧瞧那些權貴的臉色,等風頭過去,再轉而回涼州。
魏陽不知道自己一番話語能讓徐江南想法頗多,不過而今聽到他說江南道,當下也不頓挫,點了點頭,一拉韁繩,縱馬下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