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圖搖頭又點頭。
衛澈不明白這個動作是何意思。老郎中抬頭說道“公子,老頭子救了他,可否換東喜一條命他是個傻子,此番他也不知曉詳情”
衛澈這才了然,失笑搖頭,老郎中見狀嘴唇哆嗦,語氣強硬說道“那便沒救了。”
衛澈笑道“實不相瞞,我三人是往京城不假,只是路上遇了仇家尋仇,此番事已然解決,斷然不會傷你等性命,大可放心。若你不信,等到李渡城之后,我二人便先行離開,張老的性命便交到你手上,你看如何”
東圖聞言大喜,連忙說道“老頭子信了,有救,有救。”
衛澈看著東圖那份近乎劫后余生的喜悅,卻突然笑不出來,西蜀道向來如此,要么不亂,一亂便是幾十年,這些平民百姓,估計就是亂怕了。
一行五人再次返回李渡城,穿過峽谷,地上死尸縱橫,東圖走的膽戰心驚,反倒是癡傻的東喜因禍得福,不知道是見怪不怪,還是當真不上心,反倒是走的很是自然。
李渡城里牧笠生和李顯彰自顧喝酒,好在偌大個銀子就擺在桌上,小二哥也不至于說怕這二人喝完無錢付賬。
牧笠生哧溜一聲,再飲一杯,看向峽谷方向說道“應該也差不多了。”
李顯彰默不作聲,醉眼迷蒙。
牧笠生像是后知后覺說道“我早先知道你的目的在平王府,但我似乎因為你說的假平王而忽略了一件事。”再飲一杯,接著說道“就算是假平王,能如臂指揮的,也就只能是金陵,我猜是你假傳了圣旨如今這個事,似乎是我當了”
李顯彰哈哈大笑說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局”
牧笠生一笑置之,“有心無力,西夏朝廷文官不說那些青綠之色,光是紫色有多少人更不要說那些個武將,西夏本就是北地屬國,若是動起手來,一個我都招架不住。”
李顯彰睨了他一眼,不相信,自然也不會多言。
牧笠生望了眼東方,如今日頭偏斜,東方漸暗,星辰漸顯,“文武自顧不相交,這是古話,也是事實,武夫上馬流血才有功勞,自然看不上朝廷那些只會耍嘴皮子功夫卻又對他們呼三喝四的讀書人,二十年,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正是青黃交接的時候,當年徐暄一死的后遺癥便出來了。”牧笠生眼神熠熠,絲毫不懼說道“天下讀書人大興在越地和晉魯之交。越地聲色犬馬,酒綠燈紅的,詩文倒是一絕,羽衣卿相那就隔了幾分功夫和火候。
徐暄一死,整個西夏由重藥便溫藥,說到底還是那群脊梁歪了大半的越地讀書人在搗鬼,就想著多撈點名啊,利的,二十年也撈夠了,可又能怎么樣如今刀架在脖子上,那些名啊,利的,反而是毒口之藥,要還的啊,口口聲聲說著浮名過往,浮名過往,最后反而被這些給拖進了閻王殿。
光憑那個納蘭天下,手段就要高我不少,徐暄武火下灶,一日做了亡魂,他能在朝廷里看清局勢,順水推舟,借著那些越地文官的勢,年就接下徐暄的班,反之穿著草履踩在那群紫衣頭上,如今更是誰生誰死都是他一個眼神的事。若是我,定然做不到,我是個小人性子,一朝得志便翻天。這柄刀,十多年就該砍下去了。你說他圖什么”
李顯彰很是干脆利落說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