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時已是暮色黃昏,可城內依舊沒有停歇下來的樣子,叫賣聲吆喝聲雜糅成一片,各種玩意把戲數不勝數,而徐江南像是回歸兒時一般,原本好不容易才磨礪出來的穩重瞬間消逝,這個攤子看看,哪個攤子瞅瞅,就連那些個小娃娃吃的糖人攤落都要駐足一會,更為甚者,在價格上很少吃虧的徐江南,原本三文錢一串的糖葫蘆,他花十文錢買了兩串,等回過神來時,早就不見之前背著竹竿的店家身影,沒舍得吃,就那么隨手拿在手上。
他覺得只要聽著這鳳城人的口音,心里就會莫名溫暖,就像暮日一樣,牽馬而走,過街串巷,一點也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也沒有說去打聽唐府徐府的落址意思,就這么一直走,一直看街道邊上的江湖賣藝,孩童嬉鬧,還有不小心莽撞到徐江南的,徐江南就算是個斤斤計較有仇必報的江湖人,也不至于對一群小孩施以拳腳,一臉微笑將人扶起,而這小孩可能玩心很重,這一會跑的有些遠,一時半會找不到給自己撐腰的父母,神情忐忑。
徐江南溫和一笑,蹲下身子將拿在手上的糖葫蘆遞了過去,小孩遲疑了一下,還是禁不止這份誘惑,天真一笑,嘴角污塵還未拭去,接過糖葫蘆便往嘴里送去,徐江南輕笑一聲說道“你住哪哥哥送你回去。”
小孩想了一會,可能覺得這大哥哥不像壞人,天真一笑,咧開嘴,沒有說話,舔了舔山楂上的糖汁,這才指了指家中方向。
徐江南便牽著小孩,也沒問及姓氏名號,也沒嫌棄他手上滿是糖汁粘液,朝著他指過的方向過去,不多時便瞧見一婦人站在街道交叉處,踮著腳四處張望,臉上一副擔心神色,等瞧到徐江南和他牽著的小孩之時,這才松了口氣,換上一副佯怒樣子,伸出手掌,要開腔,卻看到面前這位牽馬的公子哥,神色溫暖,脖頸莫名一紅,卻是喚了句孩子的小名,用來遮掩自己的尷尬之色。“東兒”
小孩開始看見娘親的樣子,咧嘴一笑,不過繼而看到娘親生氣的模樣,尤其是聽到那聲微帶責怪的語氣,吐了吐舌頭,往徐江南背后一縮。
婦人眼見這般狀況,輕輕頓腳,不得以上前,低著螓首,福了一禮,輕輕呼了一句公子,荊衣布釵脖頸通紅,一股子熟媚風情油然而生,西蜀道多情鐘情而不濫情,婦人距離把握的剛剛好,不會讓人難堪,也不會遭人說閑話。
徐江南輕輕點頭,將背后貪玩小孩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