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撇過頭,溫吞說道“秦公子可否說上幾句長安舊事”
秦晨舒了一口氣,若是徐江南不說話,他也就知道此番過后也就幾千兩黃金的交情,再往后若是遇見刺客,那就只能自求多福,而今有后話,那就還能談,秦晨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理了下思路,這才開口說道“老丈人讓秦某入長安,此番用意早有授機,某不說,依照徐少俠的聰慧,也能猜到大概。”眼瞧著徐江南沒有作聲,秦晨頓了一下,又是說道“老丈人自知這刺史位置坐不長久,便讓秦某人入長安,看不能在居大不易的長安撈個一席之地。”
徐江南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解。
秦晨看破徐江南的心思,又是一笑說道“說來老丈跟令尊還有不少交情,當年老丈還是個窮苦書生的時候,便是令尊給的一條青天之路,這才有了今日的位置。”
徐江南這才恍然,隨后又聽秦晨感慨說道“長安世家眾多,以王家為首,大秦末年,王家一日之內連封五候,雖說都是關內侯,殊榮無二,震動天下,再加上有個姓王的太后,朝堂上一手遮天,就差將李家給換了門楣。
一朝天子一朝臣,權臣的下場,自古就沒有好的,王太后去世之后,王府靠山傾倒,成了朝堂上的過街老鼠,有一有二,那些個聞風而動的朝中大臣,拉人可能不是好手,踩人絕對天下一流,一天之內,五品之上的高官抓了二十三個,五個關內侯自盡了四個,還有一個不見天日的死在獄內,最后還是圣上發了話,給王太后的嫡系留了一脈,經年下來,修生養息,王府雖然沒到當年一天五候的昌盛光景,但好在底子深厚,算是喘了口氣,再者這些年,從大周開始,王府后人也不再一昧追求朝官,從儒學下手,士族之間的聲望也高,也有為官,出過幾個能臣之后算是春風吹又生。”
說完之后,秦晨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提了一句。“不過論到清貴名聲,還是比不過鳳城唐家,唐府修學,只講學,不求官,就算有,也只是個閑門皇差,意思一下,大隱隱于朝的與世無爭。”
徐江南默然不語。
秦晨又是說道“當今長安府令便是王家之人,跟我老丈人要說沖突矛盾,不明顯,老丈人也沒詳述過,秦某只是知道若二十年前不是徐將軍的提拔,這個刺史位置定然就是王闕的,想來除此之外,定然還有一些小摩擦,不過誰也不想跌面子抬出來說而已,還有就是隴西李氏,不過此李非彼李,并不是李長安的李,但在逐鹿之前,李氏一門三將,跟著李長安立下赫赫戰功,大秦王朝之后,一名官至太尉的叫李良,還有關外封侯李越,受封東萊,以及李安,受封安平,皆是萬戶,李氏三人照相呼應暫且不說,就光大秦之初,這個姓氏能留下來可見一般。”
徐江南輕輕一笑,這個他知道,便是皇權忌諱的原因,就像如今西夏,姓陳之人寥寥無幾,尤其為官,皆要更姓。
秦晨哂笑說道“而今李氏一門也在長安,不過也有旁支在北齊,算是別具一格的遙相呼應不過李氏從軍,與我老丈人應該糾葛不大,也沒必要做出如此之事。”
徐江南輕輕點頭,眼瞧著秦晨似乎沒有說下去的意思,睨了他一眼之后說道“昨夜之人,擺明了是狗急跳墻之勢,長安小旁門呢”
秦晨搖了搖頭,尷尬一笑說道“不知,秦某也就當年在長安呆了一年半載的功夫,那些盤根錯節上的世家人物并不熟絡,只是知道老丈人上任期間,換了許多寒門上來,至于究竟得罪了哪些人,不甚知曉。”徐江南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望著秦晨,他還當這兩隊人火拼,至少彼此身份也該知曉,原來也是個跟他一樣的角色存在,只是他仇家滿天下,而他似乎是仇人滿長安。
秦晨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說道“少俠若無急事,不妨與秦某走上一趟,很多經年之事秦某不知道,但秦某的老丈人應該知曉。也應該能給少俠解惑稍許,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