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云點了點頭,如今日頭西斜,他也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有黃沙襲身的瘙癢感覺,他也極力的瞇著眼,想要看清前方狀況,可奈何除了昏黃一片,實在是看不到什么,只得詢問說道“錢老,那如今我們是退回去”
老人苦笑說道“就算跑死馬,你能快過風沙的蔓延速度”劉若云聞言啞然,之后破口罵道“那個下九流的泥腿子,早就知曉了這般,卻是不說,早知道就不該留他。”
劉馨沒有開口,卻是覺得劉若云咬牙切齒的樣子很是陌生,從一開始的那份拿捏于心的沉穩儒雅,到今日撕破面皮的氣急敗壞,她不知道哪個是他,可是這兩種人格相聚在一個人身上,卻讓她有些害怕,一直皺著眉頭在思索什么。不過好在劉若云沒有將氣撒在這個姑娘身上,可能是覺得這個女子終究是要入他的家門,又或者是覺得這一路行來,女子沉默寡言不似以前,像是認錯。
老人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劉馨,回頭之后說道“早在之前,這小子入隊之后,老夫就覺察到一股八品的氣息,而且氣息厚穩,不像是才入的前輩,在沒查清楚這小子跟那前輩有何關系的時候,這手老夫也下不去,出來的時候跟老爺說了,得把你帶回去。整個劉家,以后還得靠你來撐腰。”
劉若云聞言之后,眉角少有的得意神色,也有不少的意氣風發,在他看來,這是他遠勝徐江南的地方,他有一個家族需要他的掌控,而這個正是那個背匣的泥腿子永遠觸摸不到的高度。
老人笑了笑,再回頭,瞧那風沙的時候,當中黑線大了一點,沙石打在臉上的疼痛感就連他這種枯槁老人都覺得有些生疼的時候,耳邊全是黃沙呼嘯的聲音,老人率先回過神來,大聲喊道“所有人下馬,用衣物蒙住嘴鼻。”隨后四處打量,似乎在尋找什么。
劉若云下馬之后,似乎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黃沙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就在他鼓起僅有的意氣想著以后劉家繁盛光景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黃沙中間的黑線已經如同手指大小,而這位從未出過遠門試煉的劉公子,將之前的那份意氣不知道拋在了何處,臉色微變,口齒不清的顫巍說道“錢老,那,那是什么”
錢老瞥都沒瞥,低罵回應“黑沙暴。”
也就這么點時候,那抹黑線已然如同拳頭大小。
原本沙石當中的沙石鋪面已然不是純粹的疼痛感覺,而是當中夾雜了不少雜物石塊,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肆虐過來。
錢老低聲咒罵數聲,然后喊道“都低下身子,相互靠在一起,切記不要抬頭。”
一語之下,狂風大作,原本溫和的面容似乎一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風聲從耳邊怒吼而過,本就數步的距離,卻已經瞧不清楚彼此的面容,劉馨花容失色的蹲在二人后面,臉色蒼白一片。
劉若云剛想著抬頭,看一眼狀況,便活生生的吃了滿嘴沙石,咳嗽著低頭,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有那么一瞬間有著當夜瀕臨死亡的恐懼味道。
老人再也沒有顧忌,徑直將劉若云按下去,趴在地上,相傳天地慍怒,有兩種極端表現,一種是仙人過雷劫,千里之外盡是焦土,另外一種便是黑沙暴,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千百年難遇一次,不過這些僅僅也就是民間傳聞,只是聽說當年呂祖化仙,西北戈壁的深處電閃雷鳴了三天三夜。
黑沙過境,眾人只覺腳底黃土也是軟了不少,像是支撐不住這般回旋風力,掙扎著想要騰空,風勢越來越急,空中那股拉力也是越來越大,突然一聲嬌呼,一直苦苦支撐的劉馨實在是堅持不住,就像楊柳一般,被人旱地拔蔥一樣被風沙卷起,然后在地面翻滾數圈,劉若云想了想,閉著嘴,試圖去拉,且不說只能見到個模糊影子,就憑借這二人中間的數丈距離,要想著拉近一寸,那也是猶如鴻溝,劉若云面色漲紅,暗罵一聲蠢女人,就想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