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于認定的人或者事很容易產生依賴感覺,這不是矯情,就像有些人習慣一醉解千愁一樣,他只是習慣身邊的事物和人,比如衛澈,當年初見時候,兩個人難兄難弟,衛澈那會剛從江湖之中爬出來,雖說懂點武功,但那時候在徐江南看來,一個能被四位壯漢從“抬”出來的落魄書生,怎么瞧也不想個武林高手的模樣,認了這個兄弟,在衛城的時候就愿意替他擋兩刀,只是雖說在那之前衛澈若有若無的提了幾句,他也是點了頭,只不過發生的時候還是覺得措手不及,當中自然也有失望,事后李渡城聽到那句對不起才覺得好受,這就是他,行事意氣,卻在感情上小心卑微的徐江南,不然被一個世家小姐看上,那不是喜上眉梢好幾年的事,在他這里,卻避之不及。
而桃木劍雖說只是一樣趁手的物件,至少他知道這柄劍救了自己不少,在他這里,要勝過不少人,至于正邪的說法,早在弘道大師那里就領教過,他不信,但不能否認弘道大師的觀念能代表很多江湖人,他在那段時間也受過不少影響,想了很久之后,在劍閣當中找到過一個答案,當中文案有過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話就實在的多,較之空中樓閣一般的正邪至少看得見摸得著。
徐江南想了想,然后屁股蛋朝著桃木劍挪了挪,捧上一手黃沙,徑直從劍柄位置漸漸放下,口中喃喃,“我以前跟小煙雨說過,要當一名俠客,名揚天下的那種,后來覺得先生口中說的那種大俠太難了,就偷偷減了一點,行俠仗義的事要做,但前提是自己能活著,不然怎么做更多行俠的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說了之后又羞赧的笑了笑,“但是知恩圖報我沒丟,這個得記著,一輩子都記著,不然就不是俠客,是白眼狼了。
所以呢,至于你的名號是正是邪,不管我的事,我在衛城欠你一條命,清月寨上也欠你一條命,大不了還給你,至于那些人的話語,先生當年都沒怕過,沒理由我會怕再者先人都說過,圣人不死,大盜不止,這話說得才對,接地氣不是,天下哪里有過圣人又哪里有過大盜,無非都是時勢問題,金陵那群人自賣自夸而已,先生斬了白云峰,江湖也就念叨幾句不就是一個時勢問題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哪個不是”徐江南越說眼神越亮,就像一個原本就想說幾句安慰自己的話,到頭來卻看到了出路一樣。
至于呂清說的,他就是不理,寧肯自說自話像個瘋子一樣,手上拿著沙子,他也不信呂清如今身負重傷,吐血這種事他也有過,吐吐就習慣了,不過當他瞥眼偷偷一看,整個人的神情都呆滯了下來,呂清節節敗退,身上猶如染血一般,手上拿著半柄斷劍,臉色蒼白,寧西居面色平靜,手掌如刃,往下一劈,徐江南只能聽到風聲穿梭而過的聲音。
呂清后退三步,提劍而擋,只是一瞬間,真正意義上的勢如破竹,半柄劍再斷一半,呂清輕哼一聲,倒飛出去,而徐江南瞧著寧西居的追殺姿態,再也坐不住,提劍起沙,掠了過去。
呂清輕輕一嘆,不知道是可惜還是無奈。
寧西居一掌而下,卻在剎那之間紅光閃動,他的面色不變,卻有隱怒跡象,早之前答應這位曾經的君主放過徐江南,可前提是他不插手此事,而今徐江南出了手,他也就收起這份僅存的善心,輕描淡寫一揮袖,桃木劍閃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