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西居笑了笑,滿是凄苦意味,打斷說道“我只想知道是誰。”
徐江南頓了一下,“不知曉底細,只知道是陰陽教的人。”
寧西居收起銀鈴起了身子,往前走去。
徐江南嘶啞著聲音在背后喊道“她說你讓她等了那么久,她恨你。還說如果下輩子還讓她等這么久,她會殺了你。”徐江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還說讓你停手。”說完之后,再無力氣,倒在黃沙之中。
寧西居不問不顧的往前走,腰間別著兩串鈴鐺,臉頰上滿是淚水,在烈日之下熠熠閃爍。
叮鈴叮鈴,就像沙漠當中的靈鵲,“當歸,當歸。”
{}無彈窗桃花觀的事宜,遠在戈壁的徐江南自然不曉,再者如今他自顧不暇,咬了咬舌尖刺激了下自己之后,拿著劍率先出手,沒有什么花哨,就像兒時打架斗毆,怎么想怎么來。只不過有著九品修為的加持之下,聲勢也弱不到哪里去,一劍附在黃沙之上,戈壁黃沙漫天,寧西居閑庭信步一般躲避,沒有急著下殺手,并不是覺得徐江南有什么讓他欣賞或者值得心軟的地方,而是覺得他的劍意有幾分故人的味道,卻又不全是,所以讓他有些頓惑。
若是大秦之后結識到的人,在他這里絕對稱不上故人,能稱得上故人的,自然就是那幾年他作為大秦侍詔深居長安的時候,又或者是初次走江湖時候認識的江湖人。
這份劍意,很是凌絕,獨出一家,若是普通故人,在如今寧西居這里估摸著也討要不到一份生路,偏偏那人跟寧西居有過恩情,他同肖嫣初走江湖,救下過齊紅塵這樣的爛好人,自然也有過一葉障目,救下過白眼狼,反捅一刀,那會他目呲欲裂,那會江湖就如同一個反光鏡,人性皆在上面,求人求財,那會要不是一個提劍老劍客路過,順手救下,哪會有如今的寧西居不知道投胎幾次了。
爾后交談,寧西居感激之色溢于言表,而老人顯然覺得只是舉手之勞,又或者剛好有事在身,熱枕不高,撂下一句姓崔便朝西而去。
寧西居回想起來之時,不再動手,站在原地,細細思索。
徐江南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他絕不會放過此種機會,貼身而近,一劍橫掠如潑水,卻在離頸邊數厘的位置停下,寧西居二指如鉗,夾著桃木劍,分毫不得進,繼而確認之后,寧西居夾住桃木劍的左手往前一推,接著一掌覆在徐江南的胸口之上,取了點寸勁,不傷人,蕩開徐江南之后,這才開腔說道“你的劍意,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徐江南輕瞥一笑,并沒因為寧西居的刻意而覺得舒服,這就好像你本來堆起所有的勇氣和力氣想酣暢一把的時候,對手還是瞧不起你,或者連正眼都不看你一下,而且他也不想回答這么一個問題,像是逼供一個死刑犯人一樣,招了跟沒招的結果沒差,一抹嘴角黃沙,用劍拄著沙面起身,二話不說,又是追襲上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可能是在御劍飛來的那會,他瞧見周邊那些所謂公子前輩的面容神情,他第一次覺得很渺小,一如當年他得低著頭喊這些人公子員外,而今他視線之處,這些人要沒幾分膽色,就連抬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得拿出多少毅力現在的他,就像那群人,寧西居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不過他膽子大的狠,不但敢仗劍,還敢殺人。
寧西居像是看出了徐江南的疑慮,先是一揮袖,將徐江南狼狽彈回去之后,緊接著輕聲說道“你放心,你說出來,我可以不殺你。”
像是施舍,徐江南當年敢抱著一本破爛山海經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都沒吭聲過,而今聞言,朝著地面啐了口唾沫,輕蔑之色更甚,不過莫名之間,心中升起一股愁悶怨氣,又像是突然踏空一般,心頭猛然一震,頭昏目眩的感覺襲涌上來,不過這潮流來的快,去的也快,徐江南晃了晃腦袋,有些疑惑,他知道不是因為對著寧西居無計可施的結果,就是無緣由的胸悶,想著發泄出去,“可若我不說呢”徐江南呼了口濁氣出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說道。
寧西居搖了搖頭,“有意思。原本我以為在邱玄笙這幾千年鎖脈以來,整個江湖都死了,都是談買賣的人,你倒是不錯,有點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