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連忙起身就像托扶住她,沈涔笑了笑,聲音虛弱說道“沒事,我還沒到弱不禁風的程度。”
徐江南微微閉目,手上青筋鼓起,從小的時候起,李先生帶他走南闖北,沒教過他什么,一起都讓他見微知著,悟到什么算什么,至于那些之乎者也的圣人道理向來只字未提,再加上徐江南這么些年無父無母的過活下來,街坊同齡人的異樣眼光向來會不吝嗇的甩在他和陳煙雨的臉上,就憑一個用了那么久的桃木劍,他都不舍得丟棄,他只認可他肯定的東西,至于其他,一概不理,尤其在親情這個方面,自幼無父無母,對于親情徐江南說是渴望不過分,不然也不會去一趟鳳城,更不會去一趟唐府。
而李閑秋不是生父卻勝似生父,沈涔在徐江南這里比之李閑秋猶有甚之,原因并不僅僅是因為她照顧了陳煙雨多年,而是李閑秋跟徐江南相處很多時候都無言無話,但沈涔不一樣,每次他會雁北,這位春煙坊的幕后掌柜就會拉著他噓寒問暖,他那會雖小,但在江湖混過,見過太多太多的虛情假意,自然能分辨的出沈涔對他是真是假,而今看到沈涔這番模樣,他如何不悲憤。
握拳沉聲問道“沈姨,究竟發生了什么先生呢他怎么沒來”
沈涔搖了搖頭說道“你先生走了。”說完又是微帶哭腔的重復說道“再也回不來了。”
徐江南雖說早就有所猜測,只不過親耳聽到的時候又是一回事,呆若木雞站了半天,最后聲音微顫的說道“怎么死的。”
沈涔眼眶通紅,這些時日下來,無論哪一天她不是以淚洗面,以至于如今眼睛干澀再無淚水落下,聽聞到徐江南的話語之后,她抿下唇,然后一副怨恨的口氣說道“陳錚。”她恨陳錚,怎么不恨,摯愛之人被人手刃,還被掛著頭顱招搖過市,可她終究是個女子,無能為力,她也恨自己,恨自己那天的貪杯,不然不說同去,至少還能見他一面,聽他的囑咐,而不是事后的一紙黃書。
徐江南咬牙切齒默念了句陳錚,整個房間的燭火皆是抖動起來,憤懣到了極點的時候,徐江南閉眼說道“該殺。”殺字一落,房間的燭火猶如聽到了什么號令,如同小鬼見閻王,拜服下去,沈涔也沒太多心思來驚嘆這樣的情景,她只是有些呆滯的看著徐江南側臉,輕笑說道“當年那個在沈姨背后吵著喊著說要見小煙雨的孩子,如今似乎是長大了不少。姨這輩子無兒無女,卻知足了,知足了啊”
徐江南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吐出一口濁氣之后轉身便走。
卻還沒走上幾步,沈涔帶著哭腔笑道“他的眼光真的很好。這些年他其實知足的很。”
徐江南回過頭,臉上的殺氣卻怎么也止不住。
沈涔指了指案上的黃紙信封,聲音低弱說道“看看吧,這是他給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