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澈一時半會沒有多想,整理好袖子之后,大步推門,“今日就點她的名。”
出門以后,之前的女子就在門口邊上不遠處,后面一小姑娘跟著,端著茶水,瞧見衛澈出來,輕搖輕擺的走過來,笑著臉,只不過這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便僵了下來,衛澈并沒給她太多的面子,而是徑直問道“夏梓念夏姑娘在哪”
就算是個傻子,這話一出口,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不過好在修養不差,跟人打的交道多了,城府也有點,指了指所站位置的樓下,輕聲說道“樓下雪雅閣便是夏姑娘的房間了。”不過繼而又是委屈說道“衛公子,是不是云兒哪里不好還是招待不周”等了一小會,又是小聲提醒說道“而且如今夏姑娘那里已經有人了。”
衛澈眼明心亮,自然知道她的用意,自顧有人的地方就有相爭,人與人爭,樓與樓爭,楚館與楚館爭,紫金樓又何嘗免俗,他之所以來這里卻不是強翻那花魁的牌子,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被人從青樓丟出去不算丟人,丟人的是故人相見,所以這才找了個牌子靠上的姑娘,而不是徑直翻了那位花魁的紫檀木牌,從房間來看,衛澈他也知道那位夏姑娘的地位不如面前這位女子,自己的這番做法自然免不了讓她在同行面前多上許多閑話,可正事當前,他又怎么可能放下,用手勾起面前女子的精致下巴,無良的笑了笑說道“放心,本公子還沒玩夠,走不了,這些日子想必你也聽了不少關于本公子的事,是真是假先不說,可就算是五日京兆,有仇得報吧,萬一真的流年不順,時運不濟什么的,這場子不找回來,孟婆湯都不想喝啊。”
女子見衛澈說的滑稽,也是掩唇輕笑,眼波流光下咬了咬唇,知道這事是免不了了,也只好自嘆是自己命不好,又或者說是夏梓念的命太好,早年作為紫金樓的花魁,自然是有自己的出采之處,可就算再是風采照人,那也得金主愿意捧,可這夏姑娘就是初逢此路,有些眼高于頂,得罪了幾位金主,兩三年之內一落千丈,沒人愿意得罪那幾位背景深厚的公子哥,這軟香暖玉的場也就沒人敢捧了,好在后來老媽媽念她年幼,給了條出路,讓人捎了封名剌,都不敢親自上門,怕惹怒了這些個金主公子,青樓說到底還是下九流的身份,這才是真的人在屋檐下,還好最后道了歉,奉了茶,拜訪的禮物偷偷送了回去不說,還貼了不少家當進去,這才平息了過去,不過經此風波之后,花魁就別說了,自然不保,能夠在紫金樓有一席之地,還是老媽媽念了不少舊情,如今有人為夏姑娘大打出手,就算真正原因不是她,與她來說也是一份不小的幸事。
不過同樣,有她的前車之鑒,這位名云兒的姑娘也不好驕縱,要說金主,如今整個金陵,也沒有比眼前這位邪氣放蕩的男子要金貴的多。
衛澈眼神明澈,松開手后,轉身朝著盧成林邪詭笑道“走吧,還像個棒槌杵在這里干什么,本公子今日有仇報仇,還不去給我找人難不成你是想讓本公子親自上嗯”
一路策馬南下的徐江南對此毫不知情,他還覺得自己若是南下,可能會不得好死,但不去,那一定是不得好活,兩者相較之下,他還是選擇的前者。
不過這么些年下來,從涼州到江南道的官道驛站不可謂不多,大約半旬時日便已經到了涼州邊界,以前的時候他去過江南道,也見過所謂的桃紅柳綠,煙花杏雨,好奇居多,不過也就是一個好奇,但若說羨慕,還沒到這種夸張程度,他小時候清貧,沒有苦大仇深已經算是善事,要說對江南道的溫柔鄉有多少好感,著實不多,江南道對于文人墨客來說吸引力倒是不低,只是對于徐江南這種見慣了蠅營狗茍的涼州人,吸引力自然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