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澈像是聽出了弦外之音,疑惑的嗯了一聲。
徐江南輕聲說道“有個身懷六甲的婦人,下不去手。”
衛澈又是嗯了一聲,這會是平常的肯定語氣。
徐江南多此一舉的解釋說道“下手的時候總會想到另外一副場景,說來可笑,覺得像我娘那會。”說完嘆了口氣,等了一會,然后望著衛澈怔怔說道。“你說我是不是不該來金陵”
“早前的時候,我可是比你還要狠,韓家嫡系一脈,在我手里,無論老幼,死了個干凈。”衛澈沒有看徐江南,暗嘆了口氣,望著窗外云霧,說來他又何嘗不是,能在衛城當個逍遙侯爺,他又怎么會到金陵來碰碰運氣,拍了拍徐江南的肩膀,輕聲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再者天下之事,沒有因,哪有果,若非二十年前的利欲熏心,那會有今日的橫刀相向。只能說有些事情,在一開始,注定要不死不休。”
徐江南嗯了一聲,笑罵說道“像個騙錢的江湖道士。”說完以后,徐江南頓了一會,繼續說道“其實道理都明白,只是覺得魏攸若罵我幾句,可能我心里會好受許多。”
衛澈白了徐江南一眼,罵道“犯賤。”衛澈知道徐江南的心思,無非就是見著毫無還手之力的老弱下不去手,設身處地,衛澈覺得自己可能以后會下的去手,但現在,他提不起那把劍,不過他作為旁觀人,嘴就輕巧許多。
徐江南怒目相向,緊接著自嘲笑道“是挺賤的。”
衛澈有些啞然。
矯情了一小會的徐江南突然開口說道“我從那里離開的時候見到有人過去了,這件事估摸著今日早朝也就滿城皆曉了,到時候滿朝文武人心惶惶,隨便來個人提一下西蜀王的事,這個王位也就十拿九穩了,嚴尚書自顧不暇,先折一個金陵織造,再死一個吏部侍郎,他的宰相城府就算深,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也不會四處樹敵,只會投之以桃,而且說不定還會幫你上奏幾句,畢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衛澈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徐江南斟酌了一會開口說道“還是那句老話,當了王爺不代表衛家就一勞永逸了,盯著你的人只會更多,那位嚴大人能幫你說話,到時候狗急跳墻也能拉你下水,你別急著否認,畢竟你和越黨打起來,受益的是皇家,說不定到時候的局面還可能是他一手施為,不過這會回西蜀道,不用擔心朝廷,反而要擔心北齊在你身上下手。”徐江南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有些小出神,跟衛澈一般看著云海。
衛澈側過頭,疑惑的看了一眼徐江南,笑著說道“有話直說,什么時候你開始像個娘們一樣了。”
徐江南稀松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到時候遇見一個姓蕭的,找個機會放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