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望了望因為夕陽漸斜而顯得金碧輝煌的宮門位置,眉頭緊鎖,而且聽這位侍郎說,方家也同納蘭搭上了干系,他不相信這位大學士不清楚徐方兩家的矛盾,但這一方面賣個人情給自己,另外一方面又把方家帶入朝廷的做法他看不懂,尤其是作為局中人,如此困惑的事不在少數。
他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有泥潭深陷,舉步難行的苦楚感覺,以前在衛城的時候,那些世家暗地爭鋒,他游刃有余的處在當中,現在想想,他還是在奇貨可居的位置,坐在墻頭笑看東西兩家博弈而已,而今來金陵仗著九品修為和陳錚一干人博手腕,有些事倒是可圈可點,細想之下,卻是操之過急,就比如在禮部一事上,的確是當了陳錚的刀子。
他呼了口氣,靜下心來,一直呆到入夜以后,紫金樓的人也知道這白云間住了個惹不起的主,畢竟是能和衛王爺稱兄道弟的人,如此也就沒人上來打擾,尤其在有人傳言上面的人是徐暄的后人之后,更是張大眼睛,避之不及。
等到星辰漸稀,徐江南這才提著劍匣從窗戶上一躍而下,殺人去了。
以前他把自己當做一個儒士智者,覺得能看破朝局,自然也就知道進退,知道什么事可為之,什么事不可為之,而今到頭卻是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棋子,怎么都跳不出人家的手掌,于是徐江南也不多想,武夫就武夫,何苦舍長就短,李先生智絕天下,當初不一樣有過斬山的莽夫動作,他來金陵所謂何事其一不過尋仇,其二不過替李先生討個公道。
如此便可,也僅僅是如此便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