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只是笑著喝茶,并不接話。
自從鄭家公子進來的時候,整個客棧都開始安靜下來,都是看著這位新來的公子,近些日子這樣作態的人不少見,像一個小的江湖,有一些灰溜溜出去了,也有一些趾高氣揚的留了下來。
而鄭公子進了門,后面跟著六七號人,不過姓白的管家還在,還有一位之前沒見過的老人,想必有些人被安排在了附近,這四五號六七品的江湖人物才是要拉攏的中堅力量。
這位才入江湖的年輕公子起先對這副安靜局面有些得意,環顧了一下四周,像是點兵一樣,指了指之前在徐江南隔壁談論江湖的書生桌子,不過繼而又看到徐江南給衛月倒茶的樣子,輕哼了一口說道“掌柜的,去把這兩桌人的客房騰出來,不就夠了”
掌柜的哭喪著臉正要開口,鄭公子卻是一巴掌扇在掌柜臉上,徑直將人扇倒在地,前者這會才俯下身子,低著頭一邊擦手,一邊說道“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商量嗎”
衛月聞言一拍案,就要起身,卻被徐江南按住手,衛月掙扎了一下,雖然對徐江南的做法很是不解但還是坐了下來,滿臉的憤懣不平。
掌柜的從地上起身之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擦了擦嘴角血跡,一邊賠笑一邊說了幾個是。
掌柜的年歲不算大,三十四十的樣子,不過似乎對于這樣的場景見多不怪,看了兩桌的人,便先走向徐江南這桌,書生他了解,要面子,有徐江南這桌臺階,說不定就順勢而下了,徐江南對于掌柜的動作視若無睹,反而是自顧自的拿起塊桂花糕往嘴里塞去,“不錯。”
至于衛月,則是連臉都懶得給,瞥向一旁,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身邊還有個風頭正盛的九品宗師,她會看這些人的臉色
掌柜的眼瞧著這邊沒戲,又是轉而走向那張書生桌子,苦著臉各種各樣的賠不是。
不過講真,出門在外的書生,要么貧寒,死了都沒人管的那種,要么就是出身書香門第,家里大大小小都有些背景,不過前者大抵是住不起客棧的,至于后者自然也是不好說話的主,其中一人盯著鄭家人,甩了甩袖子說道“你去報官,我倒要看看,這坪水鎮還有沒有王法。”
不過話音未落,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就插在了書生面前的桌子上,嗡嗡作響。
說話的書生猶自鎮靜,不過旁邊的兩位書生臉色有些蒼白,氣態上也就輸了不少。
聽到報官兩個字,掌柜的噤若寒蟬,尤其在這把短劍擦身而過的時候,更是不敢動彈,至于鄭姓公子聽見這句話,笑了笑,拍了拍手說道“你現在能不能出這道門還不好說,還想著報官”
衛月回過頭看著面色如水的徐江南,咬唇說道“如果這事我要管,你管不管”
徐江南起來身子,嘆了口氣說道“還是我來吧。”
之前他不出手其實就是想看看對桌那幾位書生對于此事會如何應對,不過不算失望,只是中規中矩,腰桿是直的,就是不知道后面腿會不會彎下去。
至于衛月聽到了徐江南的話語,給了個笑臉說道“我先來”
徐江南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繼而給掌柜的招了招手,要了一壺酒,掌柜的還在原地猶豫,徐江南卻是溫和說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