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杏文在葉平身后,神情激動。
而前者話音一落,整個興善寺的樹木搖曳作響,清幽的聲音恍如魑魅降世的前兆,萬鬼巡山,所有身在興善寺的人都是由衷升起一股陰森感覺,以前桃木劍被呂清以道法封印,邪氣收斂,在邊城戈壁的時候,呂清解開了上面的禁錮,而之后徐江南就很少用,雖說他步入九品之后,那些陰寒血腥的氣息已經不足以讓他神智全失,但也正是因為處在清醒狀態,那股子濃厚的血腥味道讓他也有些不舒服。
徐江南腳下突然生出一個血色太極,四周氣溫驟降,一劍遞出,從劍尖開始,一圈一圈的漣漪擴散開來。
當中三道劍氣朝著唐桀激射過去,后者袖口微蕩,一道細小微光沖了出來,微光雖然小,可當中劍氣之盛卻是罕見。
方云難得開口說道“這就是吳家給的吧。”
吳源眼中厲色一閃,望向唐桀的那把銀制小劍,溫氣說道“是啊,叫玉泉,還有一把劍氣一樣凌人的,叫天瀾,你要不要,送你啊。”
方云沒有理他,吳源也不在意,本就是緩和氣氛的打趣玩笑話,吳家和方家沒多少過節,不至于因為幾句話就翻臉,但方家的人絕對不會到他吳家拿劍,這是他們世家骨子里的驕傲,就像他,如果有一天會死,他也不會求著方家人來救。
三道劍氣被輕松化解以后,徐江南舔了舔嘴唇,有些口渴,可是沒酒了啊,實在為難,這一兩年走下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劍道沒修到巔峰,倒是肚子里的酒蟲越養越大。
就在他分心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后一道譏諷語氣十分濃厚的話語傳了過來。
“如果你就這本事,我也就不用打了。你徑直把命給我,我繼續去北地殺人。”
徐江南不回頭也知道這聲音是誰,哈哈一笑,“本來這一劍是留給你的,你想看,那便給你看了,聽說長安劍客必醉酒,今日沒酒也行,那便乘風乘酒,做一番長安的不醉人。”
眼睛輕輕一閉,再開時已經劍氣四野,寒梅點點。
徐江南往前一踏,腳下一個像蜘蛛網一般的深凹,接著就跟第一劍如出一轍,不過速度慢了很多,就連常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只有到了一定道行的人,才知道這一劍的可怕之處。
就像大江大河,明流可怕,但暗涌才是致命的,唐桀瞪大眼睛,要說之前他的劍氣是山岳,這一回便是江洋,鋪天蓋地,劍氣未到,腳下土地已經率先塌陷。
不過唐桀好說也是堂堂九品,不至于沒有還手之力,大喝一聲,銀光肆掠回來,一道古樸手印甩出,銀光便如撲火一半直擊江洋當中的桃木劍,叮的一聲好似鐘鳴,所有的平靜在這一剎那被打破,煙水朦朧。
不過在一干眾人心里確是一股子淋漓酣暢的感覺,大河傾瀉,潮水噴涌。
而在場中便如孤舟一般的唐桀這回眼里總算是有了些許驚慌,想要后撤。
徐江南瞧見此狀,劍身再下,潮水引流一般在地面砍出一道三十尺左右的深坑,讓人目眩。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位吳家請來的劍仙要命殞當場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而徐江南的劍就懸在唐桀額頭不到一毫的距離上,分毫難進,而唐桀側倒在劍坑邊緣,滿身狼狽。
“小家伙,給老夫一點薄面,饒他一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