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嗤笑說道“如今兩國已經交戰,此事自然作罷。哼千百年來,入我唐府的公主可曾少了”
老婦人氣笑了,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這樣,瞠目結舌,不知道如何應對,許久之后,才小心說道“可我們此番北上
,不就是為了小徐子的婚事過來要是小徐子娶了公主,那衛家閨女怎么辦”
老太公似乎之前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這會被婦人一言點破,這才發現此事背后怕不是那么簡單。唐家人娶公主的的確不在少數,可沒聽說過先娶郡主再娶公主的先例啊。
事已至此,其實許多人都已經看明白了,隨著唐老太公出山執掌恩科,徐家怕是要翻身了,徐江南不消多說,從原本的叛賊之子,一躍成了忠良之后,而衛月之前因為徐江南被逐出家門,過些時日自然也會尋個借口歸了祖祠,如此一來,有個異姓王的哥哥,衛月之儀自然不亞于郡主,衛家閨女的心性他二老是極為喜歡的,微末夫妻見真情,就像他們二人,家道中落卻能相依至今,所以二人恩篤情重,對于衛月自然極為滿意,至于公主,老太公雖然只是見過一面,可溫婉可人的性子極為討人,一副大家風范,尤其還聽說她自幼跟徐江南養于李閑秋之手,青梅竹馬,更是點頭不止,當然,讓老太公最心儀的還是身份問題,要是這二人的婚事敲定下來,想必陳錚定然是真心的。
眼瞧著老太公坐下發愣,婦人將外套疊好,擱在一旁,然后說道“現在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了吧,虧你還樂呵了那么久。”
老太公不死心看了一眼婦人,擺了擺手說道“讓老夫捋一捋。”
陳錚那邊,在老太公走后,陳煙雨并沒有多呆,起身告退,讓陳錚有些唏噓,之前他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可這位公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是撫琴,就是抱著件木釵發呆,沉默寡言,面無表情,尤其在金陵刺了那姓徐的一刀以后,更是少言寡語,但這次只是偶然提起老太公要過來議事,便早早在亭子里候著,還奏了一曲青松,此間心思,不言而喻。
西夏最北,有三人騎馬巡視邊境,為首一人大約四十左右,武將裝扮,只是不似其他武將戴盔,而是用紫金箍束著黑發,膚色稍黑,不似一般武夫魁梧,但從小臂上透露出的一角來看,定然一身精壯,尤其眼神炯炯,必然是個久諳世事之人,在馬的右側掛著一柄劍,只要稍稍低手就能握住劍柄。
后面二人從體型上看就魁梧很多,顯然是個沖殺武將。
三人一路,馬蹄沙沙,像是踩在沙地上,其實是因為秋深寒重,這會草枝枯敗,又因為才是初晨,這會草枝上有霜,才會有如此聲響。
走了許久,后面漢子開口說道“正卿啊,這一會,你怕是成了別人的手里劍了。”
走在前面的男子輕輕一笑,沒回頭,豁然說道“要是你朱墨能殺蠻狄,我謝安城也能當你的手里劍。”
謝安城,字正卿。
起先說話的漢子不說話了,嘆了口氣。
倒是旁邊的男子哈哈大笑,將馬鞭按在馬背上,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平沙關那一戰,打的真是漂亮。尤其用遼金人頭擺的那個西夏,真他娘的揚眉吐氣,這事我跟軍里的那群崽子提了提,一個個紅著眼,恨不得再擺一個西夏出來。”不過進而眼睛一轉,聲音低沉說道“正卿,這次君上北上,據說帶了許多讀書人上來,這些人能做什么這不是添搗亂嗎”
叫朱墨的魁梧漢子,這會也是嗯嗯點頭,有些沉悶的搭腔說道“沖子說的有道理。”
謝安城面望前方,馬術嫻熟,搖頭說道“這一批的讀書人可不一樣。”
劉沖愣了愣神,有些著急脫口說道“如何不一樣”
謝安城對此本來是不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