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給自己倒了杯酒,苦笑說道“我現在哪還有閑心去招惹吳家的人,據我所知,遼金南下了一批人,算是先鋒吧,可一個個的都是九品,聽說不僅跟衛家人打了一架,還跑到西蜀道跟衛家也有過接觸,不過在長安的時候,我的確想下殺手,但當時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情緒原因,在那之后就不想了,沒那個必要。”
魏青山聽完便信了徐江南說的,于是笑著說道“跟你接觸的人功夫如何”
徐江南笑容更苦,一杯酒下肚后悶聲說道“跟我接觸的有兩個人,有一個已經到了知命境,另外一個更可怕,女扮男裝,而且年歲跟我差不多,已經踩在知命的門檻上,一步之遙。”
魏青山吸了口氣,端著酒碟,在燭火之中自言自語,“不應該啊。”
徐江南湊上前,疑惑說道“什么意思”
魏青山狐疑看著徐江南,“老夫是說,一個知命,一個半知命境界的人都沒能要了你的命”
徐江南瞪大眼睛,頹然坐了回去,他還當老人想到什么關鍵關節,沒想到老人想的只是這個,頓時喪氣說道“還好,不過他們這次南下,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一個令牌。”
魏青山回過神來,正要說話,徐江南已經將羊皮攤開在桌子上,輕聲說道“就是這么一枚令牌。”
魏青山在徐江南將羊皮攤開在桌子上的一瞬間,就已經靠了上去,為了防止看不清楚,還刻意舉起一旁的燭火,仔細琢磨了小半晌之后,才確認說道“長生天的令牌”
徐江南嗯了一聲說道“師父知道”
魏青山點頭說道“以前在遼金走江湖的時候,在一塊石碑上見過,上面刻著無數條夜狼,跟這上面一模一樣,是遼金的圖騰。以前聽人談起過,后來似乎遺失了。”
徐江南點頭說道“二十年前有人拿著這羊皮去跟遼金的人說這牌子在我爹手上,這才導致遼金南下,但是沒人找到,我能活下來,這方面的原因很大。”
魏青山舒展眉頭,卻聽到徐江南繼續說道“現在我有兩個猜測,如果這枚令牌真當時真在我爹手里,現在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燕城,要么就是在陳錚手上。”
魏青山想了一會補充說道“你還得去一趟北邙山。”
徐江南倒是想去看看這帝王冢如何,但在這個關口上魏青山說出來自然明白別有用意,皺了下眉頭。
魏青山敲了敲桌子說道“當年你爹的確埋在燕城,但后來有群人偷偷將你爹的尸骨給運到了北邙山,說那邊風水好,你爹是西夏的將軍,就算朝廷不認了,他們也認。沒道理擱燕城風吹日曬的。”
徐江南有些話被徐江南哽在嗓子邊上,想了許久,喝了口酒,連同想說的都吞回肚子里,想了半晌之后,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魏青山笑著說道“這話等你到了北邙山再說也不遲。原本這事應該是你來做的,可二十多年前,誰都以為徐家的香火已經斷了,這才越俎代庖。”
徐江南皺著眉頭疑惑說道“這事朝廷不知道”
魏青山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而且就連這事,也是月兒跟我說的。”說完,魏青山也不理后者,徑直說道“你爹吃的苦,福氣全到你身上了,月兒暗地里不知道為你做了多少,不說這事,就談當年死心塌地跟著你爹的老部下,在你爹死后出頭開腔的,哪個有好下場這兩年來你又忙的顧不上,上個年頭月兒拉著老夫跑了大半個涼州,只要有音訊的,一個個都上門拜訪過,當年怎么說也是承了人家的情,你這個少爺又顧不上這些閑散的瑣碎事,月兒又怕這些個叔伯輩的老人對你心懷芥蒂,私下不知道替你平了多少事。”
說完,魏青山還狠狠瞪了一眼后者,面色不善。
徐江南假裝沒有看見。
魏青山也沒有步步緊逼,心里嘆了口氣,要說面前這個人跟他沒有半點干系的話,說不定就血灑當場了,偏偏這個人是他的徒弟,眼瞧徐江南無心接話,老人只得轉換話題說道“北邙山上有一群守陵人,原本都是宮里的宦官當差,后來,西夏南下之后,徒增了許多受傷的將士,有些無力疆場,朝廷也是好心,就給換了下來,至少在對部下方面,你爹無可詬病。所以這次過去,你也不用躲藏。”
徐江南點了點頭,隨后想到了一個問題,試探性說道“我聽寧先生說師父是個劍修。”徐江南說完之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真正的劍修。”
魏青山難得的看了一眼后者,起先還不理解,在后者又補充了之后,便頗有豪氣的說道“不然當初老夫怎么憑借八品上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