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依你吧。”
于此同時,一輛馬車從長安行宮駛出,又趁著夜幕降臨從長安北門出城,陳錚站在長安行宮的宮墻上,望著出城的馬車,怔怔出神,而在出城的馬車上,駕車行進的是名少年,眼神清澈,而在他旁邊的便是劍仙江莫,一只腳搭在馬車上,一只腳在側面勾著劍鞘蕩著,背靠著簾子,時不時飲上一口酒,時不時往馬車內瞟上一眼,心滿意足,可隨后又是想到,當初他不止一次幻想著能和她就這么游走江湖,沒曾想現在會送她的女兒去見一個人,實在可笑。
不過當他從陳錚口里聽到要他幫忙做這件事的時候著實詫異,兩年前費盡心思將人留在宮里,兩年后又送出去,當然,私下他也想過是不是朝廷的局勢太差,平素他也聽過不少,倒不是陳錚有意跟他說這些朝堂事,而是陳錚每次想在陳妤身邊久呆,哪怕后者并不待見他,所以大多時候有些什么消息也就在屋外商談,他就算無心,也難免會聽到不少。
不過說到底,也就是嚴騏驥死灰復燃,聯合了一些朝中大臣,想在江南道放把火,尤其走的時候,他多嘴問過一句,打緊不打緊。倒是讓陳錚驚詫了良久,然后搖了搖頭。
當然,江莫對此不以為意,作為一個帝王,當真打緊,也不會在他面前說。
但那一夜,陳錚沒有離開過行宮,就跟他坐在行宮前面的白玉階上,絲毫沒有帝王風范,跟著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往事,還搶了他的酒,期初江莫是不太樂意的,但陳錚一句話就給他堵了回去,都九品劍仙一般的人物了,還這么小家子氣,丟人,出去可別說是我西夏的劍仙。
喝了酒,陳錚瞇著眼看了一會月亮,然后開腔說道“你知道為什么妤兒娘親當初不跟你走嗎”
江莫也是冷眼望著宮檐上方的圓月,臉色有點難看,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妤兒娘親在信里跟我說過。”
陳錚樂呵呵說道“你們習武的都一個德行,李閑秋是這樣,你也是這樣,要是能心狠一點,哪里會有那么多因,哪里會有這么多果。”
江莫搶過酒來喝了一口,悶聲不說話。
陳錚倒是雙手抱著后腦勺,晃晃悠悠得意說道“不過也是得虧你們心不狠,不然,妤兒可能就得叫你爹了。怎么了,后悔了吧,你瞧瞧,一個個修武道,都成劍仙了,還不是沒有后悔藥吃。”
江莫將酒擱在臺階上,又給陳錚推了回去。
陳錚沒有接,反而自顧說道“現在阿,又有人要走你們的老路,兩個小家伙,一個不爭,另外一個呢,心懷愧疚,想爭又不敢爭。到
頭來還是得后悔。你說是吧。”
江莫冷聲說道“她要是走了。你怎么給那些士子一個交代”
陳錚嗤笑一聲,罵罵咧咧說道“我是君上還是他們是君上,怎么到頭來還得我給他們交代。要真是為了人來的,這樣的讀書人,朝廷不要也罷。而且當初說選婿,就是想把這群人給騙到長安來,免得在江南道興風作浪。況且,我只有一個妤兒,最多也就一個女婿,可那么多士子,不是荒唐嘛。”
江莫冷笑說道“你這是狡辯。況且她的親生父親也不是你。”
陳錚耍流氓一般不以為意說道“隨你怎么說,全天下都知道她是我陳家的公主,她娘親是我西夏的皇后,怎么你說不是便不是了”可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急,說完便止不住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