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走了一程以后,劍客停了下來。站在一方小沙丘上,望著徐江南和拓跋木對峙的方向,自顧飲酒,每飲一口,環配在腰間的長劍便爭鳴一聲,劍意盎然。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從西北出關,馳騁而來。
拓跋木其實在方云站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后者,只是當時并未放在眼里,八品之姿,在九品眼里的確有些不入流。
可是當方云開始飲酒的時候,縱是拓跋木,也有些訝異,劍意醇厚圍繞在身邊,像一縷縷清正白光,比之他也不遑多讓。拓跋木有些嘖嘴,甚至艷羨。
只不過下手,也越加狠辣。
不過也就是盞茶功夫,徐江南在察覺到方云的存在之后,稍有詫異,也就是這一瞬的分神功夫,拓跋木的長刀順著桃木劍的劍身落下,直到劍柄位置,刀尖確實呲噗一聲,刺進胸口。
徐江南這才回神,忍住疼痛抽身。
拓跋木笑罵說道“這會想走,晚了。”抽刀橫掠,徐江南用腳尖踢起一堆砂石。
拓跋木手腕一翻,原本橫掠的長刀一立,抵住襲往眼鏡的砂石,待長刀放下的時候,徐江南已經在數丈之外。
拓跋木平靜說道“說你不是徐暄的兒子我都不信,一樣都是屬泥鰍的。”
只不過這會有些出乎拓跋木的料想,徐江南用手按了一下傷口,徐圖說道“以前在西蜀道,得益于一個劍道老前輩的傳授,習得一手落梅,一劍如寒冬,萬物寂滅,可是我悟到劍道不是如此,天下生靈,哪怕涂炭,再往后,也會只有復蘇。一念萬物生,一念山河成,這一劍,我稱之為鯨落。”
徐江南話語將落,原本已經泛白的天色又是灰暗了下來,遠在徐江南背后的星辰,又是一顆一顆漸次亮了起來,此起彼伏,隱隱約約顯現出一條暗藍色的巨鯤模樣。
徐
江南爽朗一笑,大聲說道“拓跋木,記住了,這一劍,來自中原,來自西夏,來自西夏徐家。”
話音落下,背后巨鯤模樣的星辰驟然湮
滅,化作白色靡粉,然后合成一柄巨劍模樣,晶瑩剔透,緩緩落下,于此同時,天上巨劍,每下落一丈,地面竟然在這寒冬時分冒出幾分綠色,先是少許,瞬間蔓延開來,拓跋木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前者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能使出這般劍招。
可是等到他想要躲避的時候,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雙腳已經被藤蔓纏住,拓跋木一咬牙,長刀一揮,將腳邊藤蔓斬斷少許,這才拔地而起,長刀相迎。
而遠在一旁觀戰的方云,在瞧見徐江南使出這般劍招的時候,也是一愣,劍意陡然散去稍許,喃喃說道“劍道二途,一是招式,衛家便是此中高手,招式詭異,于無劍處生劍,于生門中藏劍,二是劍意,便是我方家求存之道,以精血養劍氣,三十年劍氣砥礪,才有今日凜然劍意。時至今日,才覺得劍道還有第三條途徑,便是劍勢,無論徐暄,還是徐江南,都是借勢的高手,徐暄南下也好,西進也罷,借的都是天下大勢。而徐江南借的是整個江湖的大勢,不知不覺中,我也成了他的棋子。”
吳青聞言趕忙說道“那么公子,我們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