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這群人,只會窩里狠。”楊琦年義憤了一會,可隨后又是坦然說道“將軍說到時候,無論百官如何商定,都不許我們心急,因為無論如何,定罪的這個人,是君上,北騎是天子近衛,君上是不會任由百官插手的。果不其然,在遼金北退之后,君上便違了百官意思,下了旨意,將我等發配邙山,不許出山。在這之后,將軍也來過一次邙山,這一次,將軍說了很多,起先邙山的兄弟不止我們這些,也是這會,有一部分在這期間,被將軍安排出了山,各自有各自的任務。
也說了很多,其中便是有關乎公子你的,起先將軍是想讓夫人回唐家,但是將軍算定夫人是不會脫了徐家名號,以唐家人進門的,便托了李閑秋照顧你們母子,還說日后,要是聽聞到有什么消息,便讓我等將公子夫人接過來,邙山雖差,但好歹也能護住公子一條命。
將軍其實還是信任李閑秋的,只是事關你們娘倆,將軍也是凡人,情理之中還是覺得如此最好。后來將軍喝了點酒,說自己無悔君上,無悔西夏,卻獨獨對不住你們母子,但有一事,不知道該將不該講。”
徐江南搖了搖杯中酒,正了正面色說道“楊叔但說無妨。”
楊琦年起了身子,嘆了口氣,“公子稍等,這里有將軍留給公子的一封書信。我去給公子拿來。”
徐江南嗯了一聲,望著窗外白雪,怔怔出神。
盞茶功夫之后,楊琦年拿出一封陳年書信,上面泛黃點點,至于書腳,也有缺漏,楊琦年小心翼翼將書信擱在桌子上,然后赧顏說道“邙山山雨多,饒是我天晴之日晾曬,也只能如此了。”
徐江南一邊接過書信,一邊笑著說道“楊叔有心了。”
說著徐江南拆開信,只見上面寫著,“我兒若見此信,或是弱冠,或是桃李年華,吾心可安,兒及江湖十數年,父不及汝,可兒入江湖,父有一言相告,還請吾兒謹記,江湖險,人心更險,春冰薄,人情更薄,即入江湖里,便是薄命人,父請閑秋先生授吾兒一身功夫,不求飛黃于世,但求吾兒無憂。
若是叨言,恐吾兒不喜,父行于世三十載,悟有兩言,一言是少年時當背劍,弱冠之后,當佩劍,背劍為狂,佩劍為斂,正所謂,不讓古人,是謂有志,不讓今人,是謂無良。
其二,關乎交友,吃點虧也無妨,言語多反復,當防欺詐。忘恩思小過,定會反戈。開口說大義,臨大難必變節。人每所謂窮通壽夭為命所系,豈不知造物之報施,全視人之自取。其中有命有運,要知因果懂善惡,我兒且記,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留信徐暄。”
徐江南莫名眼潤,又是小心將書信收好。
“這一言是將軍跟我說的,若是來者為女,便無此言,要是男兒,便說及于你。”也是當下,楊琦年哀嘆說道“若是可以,再幫西夏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