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走后,老黃默默在心里打了個叉。這兩口子,他也是通過熟人剛認識不久,本來之前交流的時候還不錯。但今兒這事兒一出,那以后盡量少打交道吧
余耀和沈歌離開他們之后,沈歌突然笑道,“你的表現我很滿意”
“滿意什么你滿意什么”余耀一時心血來潮,學著某綜藝節目某指點演技的女導師來了一句。
“切”沈歌白了他一眼,卻又道,“有氣度。”
“裝的你不知道,剛才老黃來,我也想趁機發揮一下打他們的臉來著,可在你面前,又忍住了。”
“哈哈哈哈。”沈歌大笑,“你都裝得很有氣度了,咋還說出來”
“這種事兒,就和萬惡淫為首一樣,論跡不論心,能控制住就很好了。”
沈歌聽了,若有所思。
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好男;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論跡世上無孝子。
老話總是有道理的。關于惡念,人人難免,但只要沒有付諸行動,那就可以;而善念,心里能保持就不容易,因為有時候不能有善舉,并非不想,而是出于無奈。
余耀轉而說道,“這玉兔,攤主是當成明代的了,其實應該是唐代的。”
“其實我也覺得是明代的,因為感覺雕工有點兒粗,粗大明嘛。”沈歌輕聲應道。
“粗大明只是籠統的說法,明代還出了個陸子岡呢而且,這玉兔的雕工不是粗,而是線條簡潔,同時造型也不馬虎,透出了寫實的一面;而明代的玉兔,圖案化傾向比較嚴重。不過,唐代的玉兔確實比較少見,這只的風格又有所創新,確實比較難斷代。”
共同語言是很重要的,沈歌聽得津津有味。若是找個不喜歡古玩的女朋友,就算能一起逛市場,也肯定不會如此自然貼合。
兩人繼續逛著,大致逛完了地攤區,卻再也沒有遇上合眼合價兒的東西。
眼見著快中午了,地攤區的人開始漸漸少了。在地攤區邊緣的一個攤子上,一個黑黝黝的小伙兒,開始吃飯了都。一手攥著個抹了老干媽辣醬的大饅頭,一手端著碗牛肉湯,吃得那叫一個香,看得余耀都有點兒餓了。
在這個攤子前緩了幾步,余耀發現了一件東西。
一件青花大筆筒,里面杵著兩支老的竹制筆管,筆毫基本都禿了。
另外,還有一根深綠色的和筆管差不多長的錐形器,有點兒青石的感覺。
主體四棱,一端是縮小的榫頭狀,還穿了小孔;另一端在筆筒底部,看不到,但根據四棱的收斂弧度,應該是個“尖兒”。這很像一根加粗加大的帶棱的縫衣針。
“耽誤你吃飯了啊”余耀蹲下身來。沈歌一看余耀停了,便也停了步,不過她沒蹲下,循著余耀的目光看了看筆筒。
“不耽誤不耽誤。”小伙兒放下湯碗,一手仍拿著饅頭,“看上什么了”
余耀指了指筆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