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方印章,四豎面,看完了三面,在中年人展示最后一面時,余耀竟然發現,這一面靠近獅鈕的中間部分,豎著陽刻了四個小字
一般來說,在印章的印文之外的地方刻字,都是陰刻,直接下刀。這陽刻,一來太費工夫,二來需要鏟出一個“底”,會有明顯的不太好看的坑洼感。
而且,這豎著陽刻的四個小字,從字面的包漿和字間的痕跡來看,不像宋末元初這么久還真就像他說的,更似民國時期后添的工
但是,余耀看到了這四個字,雖極力控制,表情卻不由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因為這四個字是上善若水。
別人看尋常,可架不住,余耀一下子想到了水字口掌眼何上善
并不僅僅因為有“上善”兩字,就想到了何上善;還因為上官雨曾經告訴余耀,他從何以濯那里,得到過一份清單,上面是何上善曾經高仿過的古代名畫
這里面,絕大多數是一人一畫,但是,錢選的畫,卻獨獨有三幅
錢選是一代名家不假,但是那份清單里,哪個不是名家而且,里面有名頭遠大于錢選的,比如董源,也只有一幅
這就不能不讓余耀產生聯想了。
何上善有可能是很喜歡錢選的,同時也善于模仿錢選。
在這個基礎上,若是手頭有一方錢選的傳世真印,在高仿的畫作上一落,那想辨識真偽,可就更難了
所以,才會高仿過三幅錢選的畫作
而且,這陽刻的“上善若水”四字,從年代上看,也是符合的。
不過,正因為是陽刻而不是陰刻,余耀也推測,何上善應該并不是為了刻字而刻字;而是這方印章的這個部位,有可能他得手時已經出現了缺損,所以才如此進行了“破壞性修整”,也正好融入了自己的喜愛。
當然,這只是余耀的猜測。不過,那老者想必也注意到了這個,陽刻比陰刻展露的鑒定要點更多,判定出民國時期的刻字,讓他進一步認定,這是一方民國時期的仿品。
還是那句話,漏兒不是那么好撿的,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這方印章,若真是何上善原先所有,從他手里佚失后,不知輾轉過多少人之手,但卻一次次被“放過”了。
“看好了吧”中年人見余耀有點兒出神,忍不住提醒道。
“噢,看好了。”余耀趁機指了指“上善若水”,“這地方,連清代也到不了。”
中年人沒說話,肥厚的肉臉卻微微抖了抖。
這方印章,余耀說的地方,也是之前的客戶看得最久的地方,同時應該也是最在意的地方。
祁老的話再次浮上中年人的心頭,他緩緩將印章放進錦盒,而后放到桌上,一手壓住,“現在,你到底是怎么個說法”
“工藝還是不錯的。”余耀微微一笑,“我還是想要的,關鍵是價兒。”
說“工藝”的時候,他兩只手隨意比劃了一下,但在中年人眼里,自然就是“仿造”的意思。
中年人沉吟,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我來的時候是這個數兒,你看著給吧”
“我給你翻倍。”余耀也不問三個手指頭意思是多少,直接說道。
這下子皮球又踢給中年人了。他本來想打個馬虎眼,結果余耀不吃這套現在他只能實報錢數兒了,要不然,余耀說按三十、三百的翻倍,他該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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