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單獨成列,而且和其他句子不同,基本是口語化了的
人老了,愛懷舊,常常夢到兒時,隨著父親去格古齋的場景。
何以滌說的格古齋,當然是民國時期琉璃廠的格古齋,許太炎先生的格古齋。
以何上善和許太炎的關系,帶著年幼的何以滌去格古齋,本來并不奇怪。
余耀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為這句話上下不接,沒頭沒腦,非常突兀。
另外,在感到奇怪之余,余耀的心尖兒也不由顫了一下。
對上官雨來說,就更看不懂了,因為他不知道鬼眼門的往事。
不過,上官雨卻知道,余耀的古玩店,也叫格古齋。
他輕輕放下宣紙,開口問道,“你說何上善先生,是和你關系密切的老前輩。你的店也叫格古齋,難不成他之前也開過叫格古齋的店”
余耀擺擺手,“據我所知,何上善先生沒有開過店。而且,我這個格古齋,是我父親定的名字,應該和這上面寫的沒關系的。”
上官雨沉吟,“如果是這樣,那的確是太費解了。”
余耀也不能告訴他鬼眼門的事,“這格古齋這個名字,在古玩行里并不罕見。可能他當年跟著父親經常去這么一家店鋪,年老懷舊,想到就隨筆寫了。一時感慨,所以才感覺突兀。”
“也只能這樣理解了。”
上官雨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后,便開始將書畫一件件收起,“這么多珍品,我一時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這是你陪伴照顧何以濯老爺子人生最后一段光陰,該得的。”
上官雨卻又接口道,“這樣,你從里面選一幅拿走吧若不是你的線索,我也找不到何以滌老爺子的后人。”
“使不得”余耀擺手,“這是何家的傳承他們兄弟兩人都沒有后人,那個李大爺并沒有在藝術上繼承衣缽,所以這些畫作,就是留給真正的傳人的你不僅不能給我,最好也不要出手。”
“出手我肯定是不舍得的,與你一幅是兩碼事兒。”上官雨很認真地說道,“寶刀贈英雄,也是人生快事”
“莫再提這事兒了就算是我幫了你,以后你有機會幫我就是。”余耀頓了頓,“再者,你收著,我若想看了,再找你欣賞不也行么”
余耀當然不是圣人,看到這么多珍品,也很喜歡。但這種情況,他還是拎得清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能有非分之念。
上官雨見余耀神色堅決如鐵,便也不再多說,不由感慨一聲,“真是沒想到,一腳球踢出十個億來”
想當年,少年上官雨在美國,正是因為踢球不小心,足球破窗而入,這才認識了何以濯。
上官雨收好皮箱,又對余耀說道,“跟你我也不客套了,這么一箱東西,我立即就得回去了。”
說到這里,上官雨一頓,看著余耀,“看來,你走不了,因為你的事情還沒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