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還是個陌生人,不過不是老頭兒了,換成了一個老太太。
這老太太收拾得樸素整潔,而且面色紅潤,有點兒鶴發童顏的意思。
這古玩店里進來老太太的情況可不多見,余耀心想應該不是沖著什么第一眼第二眼的名頭來的吧,一邊想一邊迎了上去。
老太太一看店里倆小伙兒,略略一愣,“老板在么”
“我就是。”余耀應道,“您有什么好關照”
老太太手里也提著一個包,看著應該是純皮的,不過款式很老,“你們這里收古玩吧”
“收是收。”余耀本來就估計她不是買東西的,但即便是想出手東西,這老太太也不像個熟手,便捎帶解釋了一下,“不過可有兩點。第一呢,得看了才能定收不收;第二呢,東西的來路不明不能收。”
“那你看吧。”老太太說著便拉開了包,拿出了一個錦盒放到了柜臺上,“來路也沒問題,是家里的老東西。”
余耀點點頭。剛才被那老頭兒弄了這一出,現在他也想速戰速決。
開了錦盒一看,是一只刻花白碗,口徑得有十六七厘米,胎薄,釉潤,刻花精美,碗口還鑲口了。
鑲口的肯定是金屬,很老,呈現出渾厚的栗子皮色。
這碗,濮杰看了兩眼也大致能判斷一二,不由又看了一眼余耀。
余耀給了個肯定的眼神。
這是一只定窯碗,而且應該是北宋的,少見的好東西。這江州算是南方,市面上定窯的東西比北方要少得多。
濮杰一看余耀肯定了,在一旁沒忍住,“老太太,這碗口,是你們自己鑲的么”
他其實也能看出不是后鑲口,這是既然已經開口了,索性探一探。
“這是老鑲口,一看就不是新的。”
“噢,倒是有不少瓷器鑲嵌銅口。”濮杰接口。
老太太面無表情,“這可不是銅口,銅口時間一長,反黑,有綠。這種栗子皮的顏色,非金即銀。”
余耀一聽,這老太太和剛才的老頭兒還真不一樣,很懂行啊的確,這碗的鑲口不是銅的,像是金的。
“您是行家啊”余耀笑道,“那您這碗”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懂金屬,卻不懂瓷器。家里傳下來,也一直沒動。”
余耀點點頭,“噢,家里傳下來的東西,看來就這一件瓷器。”
老太太微微皺眉,“小伙子你年紀輕輕的,說話夠繞的。這碗是我父親當年借給人家錢,實在還不上了,便用這個碗抵債。我父親也不是很懂,但他厚道,知道人家確實有困難,便也就留下了。”
“既然這樣,怎么不去鑒定鑒定呢”余耀這次直接問了。
老太太的眉頭卻皺得更厲害了,而且盯著余耀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卻沒說話。
余耀笑笑,“好吧,您打算多少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