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我爸到郊縣一個山村收貨,我死纏爛打,非要跟著去,他就帶上我了。當天晚上就住在一個老戶家里。第二天凌晨三點多我們就起床往回走,因為收著東西了,我爸想趁熱乎弄到晨光路市場的鬼市上賣。”
“走在山坡邊上的小路,我一不留神,從山坡上滑下去了,不過那道坡不陡,后來我也抓住了一棵小樹穩住了;我爸下去拉我,打著手電,無意中用手電一掃,發現下面的一塊凸起來的大青石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我倆下去一看,是個老人,看不出什么外傷,但是昏迷了。我爸就先把他背了上來。這時候,正好有個過路的拖拉機,開拖拉機的大叔是個好心人,拉著我們送到了瓷都郊區的一家醫院。”
“路上大叔問我們怎么回事兒我爸怕有什么麻煩,就說是我爺爺,我們三個一起收貨來著。因為這個,我爸自然沒趕上鬼市。輸液之后,老人家醒了,可一問三不知。雖然沒出血,但他頭上有個大包,醫生說受到撞擊,可能失憶了,建議送到市區的大醫院進一步檢查。”
“可這老人身上,什么證件也沒有,自己也說不清是誰,問半天,只說自己姓瓷好在醒了之后,便能正常活動,別的地方沒有任何損傷。我爸沒辦法,就打車送他到了市區的大醫院。檢查之后,醫生說,頭部的撞擊只是外傷,但他的失憶癥非常復雜,有選擇性失憶的特征,也有解離性失憶的特征,藥物治療效果并不好,最好是一邊住院觀察,一邊進行心理干預,需要長時間的治療。”
“因為住院要預交一大筆錢,我們就沒住,只是在門診上處理了一下他頭上的大包。出了醫院,我爸猶豫著是先帶他回家,還是直接送到派出所,畢竟要尋找他的家人。”
聽到這里,鐘毓忍不住脫口叫道,“為什么不送派出所”
余耀嘆口氣,又壓了壓手。事已至此,冼丹陳述的只是過往,無法改變了。
原來,冼丹的父親冼星河,是想到收的幾件東西里,還有一件剛出土的青銅器,不敢帶著去派出所;而且此時已經中午了,鐘千粟一直說餓,便想好人做到底,請他吃完了飯再送去也不遲。
回到家里之后,冼丹的母親一聽就急了,讓趕緊送到派出所。
此時,鐘千粟好似清醒了很多,在客廳沙發坐下之后說道,“給我弄點兒吃的,吃完了我自己去派出所,不會再麻煩你們了路費、醫藥費、飯錢,以后我也不會欠你們的更不會賴上你們。”
冼星河一看,連忙問“老人家,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沒有,我只記得自己姓瓷,腦袋好像碰了一下,之前都不記得了。不過你們放心,醒來之后的事我記得很清楚,而且我就是腦袋碰了一下,估計將養個天就有可能恢復。”
冼星河聽了,便也沒再多說。他先拿出收來的最值錢的一件瓷器,交給老婆讓她收好、再配個好盒子,弄好之后趕緊做飯。
結果,正在此時,鐘千粟冷笑一聲“這樣的燙手貨,還配什么盒子”
冼星河愣了一下子,“老人家,你也懂瓷器”
“灑藍釉開光粉彩富貴長壽瓶底款應該是青花雙圈六字楷書大清康熙年制你是當真康熙了,其實不過是幾年前的仿品”
這下子,一家三口都傻眼了。
“老人家,我瞅著沒毛病啊”冼星河此時說話,有點兒小心翼翼了。因為鐘千粟根本沒上手,就是隔著兩米看的
“灑藍釉,又叫雪花藍釉,就是咱們瓷都的官窯在明代宣德朝初創的灑藍釉是吹釉,釉薄,且淡淡的雪花點分布均勻,康熙朝的灑藍釉那是靈氣十足可這一件,釉做得雖薄,可是卻太僵硬”
鐘千粟說著,居然站了起來,臉上顯現紅暈,抬手一指,“再說開光,這框子里頭的粉彩更是硬傷”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