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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余耀不由自主發出了陡然升高的聲音,同時一下子把住了他的胳膊。
他失態了。
拾古會會長,許長安,卻很平靜地拍了拍余耀的肩膀,而后繼續向前踱步,“沒錯,我就是許太炎的兒子許長安,生于一九二九年臘月二十九,巧了,當年格古齋的門牌號,也是二十九號。”
“您”余耀看著許長安的背影,張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
眼看許長安越走越遠,聲音越來越小,余耀使勁兒晃了晃腦袋,快步跟上了他。
早晨涼意甚巨,余耀的腦門上卻沁出了汗珠。
許長安繼續一邊緩步而行,一邊道,“你的心里,一定會有大大的嘆號,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問號。你先聽我說,等我說完了再問。”
余耀不由自主點頭,“好,您說。”
朝陽漸漸升高,余耀隨著許長安走到了莊園內的一處小石臺邊上,石臺顯然有些年份了,已經斑駁不堪。許長安輕浮石臺邊緣,“就從我和家母、娘舅走散開始吧。”
許長安一開始說的,和余耀了解的差不多,而后來,許長安原來是到了長沙定居。
“當年我已經七歲了,自是記得我的本名叫許長安。我的養父母人都很好,他們經營一家書店,也送我上學,讓我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1944年,長沙徹底淪陷,我的養父母也死在倭寇的炮火中,那一年,我只有十五歲。獨自一人逃離了長沙,在湘南一帶流浪,和乞丐也差不多。
“不過,倭寇只占據長沙一年多,1945年便又被收復了。倭寇最終是無條件投降,這是一件大事,舉國歡慶。此時,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長沙,后來在一家古玩鋪子里當起了學徒。可能是因為遺傳因素吧,我在這方面特別有天賦,店主也很喜歡我,多有指點,我的水平越來越高,生活也重新穩定下來。”
“1946年的秋天,八月十四,也就是八月十五的前一天,那天真是個好天氣,正所謂秋高氣爽。長沙城的一位富家小姐,在我們店里買了一對翡翠鐲子。她喜歡翡翠,但不算很懂,當時我就多介紹了一番。生意做成了,皆大歡喜。店主告訴我,她是常家的大小姐。”
許長安收到這里,眉頭悠悠舒展了一下,在寒風中仿佛漾起一絲暖意。
而余耀的眉頭,卻不由微微一皺。
許長安圍繞石臺,慢慢踱了幾步,繼續說道
“后來,常小姐又來過幾次,每次都看些珠寶玉翠,還買過一件清代的粉彩胭脂盒,我們也逐漸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