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興棟小時候是學過武的。畢竟他這樣的出身,幼時性格又比較野,什么都想沾一點,何縣令樂見其成,什么先生都請過。
只是他學得不倫不類,假把式。自己看著厲害,真要動手就是一拳揍趴的本事。
他借著那三腳貓的輕功翻過墻,一路摸到了方家祠堂,然后把懷里的東西從窗戶遞進去,問道:“穎妹,你還好吧?”
方穎探出頭問:“你怎么來了?你帶了什么給我?”
何興棟跟方穎,一個眼睛青了,一個臉腫了,就這樣守著個窗戶脈脈對視,實在很叫人好笑。
何興棟說:“穎妹,我今日特別難過。”
方穎根本不聽,余光掃過他的臉,蹙眉道:“你臉怎么了?方拭非打的啊?”
何興棟連忙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誰管你有沒有事?你——”方穎氣道,“你怎么就那么沒出息呢?能不能壓他一頭啊?你氣死我了!虧你還是縣令公子,丟人!”
何興棟委屈:“我……”
方穎將油紙包收進窗戶里,嫌棄道:“你走吧!”
何興棟:“穎妹啊……”
走廊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一老奴說道:“我方才怎么聽見這邊有聲音啊?”
“我也聽見了。怕不是有賊。”
何興棟慌忙站起,想要躲開。然而他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對這邊的路不熟。正茫然之際,嘴被一人從后面捂住,然后拖拽去了墻角樹后。
何興棟怛然失色,拼命掙扎,卻出不了聲。
“喂?”方拭非在他耳邊輕笑道,“三更半夜的,擅闖他人住宅。你爹沒告訴你,這被發現是個什么罪嗎?”
何興棟原本快被嚇虛脫了,聽清她的聲音又松了口氣。口水不自覺流出來,全沾在她的手上。
方拭非:“……”
去他娘的!
方拭非跟林行遠帶著他出了圍墻,回到街上。
方拭非嫌棄擦了擦說道:“快滾回去。別來了。”
何興棟這人記吃不記打,這時樂顛顛地跟上她道:“方拭非,這樣看來,你也是個好人。今日你還幫盧戈陽了呢。”
方拭非直白說:“我不與你做朋友。”
何興棟跟著不屑哼聲:“小氣!”
沒走兩步,何興棟又追上來,掏出幾枚大錢,要塞給方拭非,說:“你再替我捎個東西給穎妹。明日的晚飯,她喜歡吃烤雞。”
方拭非甩手抽開:“不要。”
“你小氣!”何興棟說,“你那么小氣做什么?”
方拭非頭都要大了。
她板起臉道:“我說你趕緊回家去!纏著我做什么?我跟方穎什么關系你不知道?你不怕我在里邊下個瀉藥或是什么?”
何興棟小聲低語道:“你這么兇做什么?我又不是壞人。”
林行遠聽著直接樂了。
“說實在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方穎那小妮子如此奚落你瞧不起你,你怎么就……”方拭非眼皮一跳,“誒,你是不是……就好這一口?這是病嗎?”
“你胡說!腦子里的想法怎么那么齷齪?”何興棟紅著臉道,“方拭非你這人真是……如此議論你妹妹!”
方拭非:“我哪是議論她,我是在議論你!的確是你非要死乞白賴跟著方穎的。”
何興棟:“你住嘴!”
方拭非:“你憑什么叫我住嘴?我是方穎她哥,照理說,你還得叫我一聲哥。”
何興棟恨恨罵道:“去你的!”
方拭非扭頭就走。
沒多久,何興棟再次跟上來,張口就喊:“方大哥。”
方拭非腳下一絆,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林行遠趴在墻上要笑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