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言官的可怕,但是不知道顧琰的可怕,想想后果便是一身冷汗。
這群人不會是想把藏匿十萬兩白銀的罪責壓到自己身上吧?那他家中老幼可都是死路一條啊!
如今戶部來查,真相已不重要,要的就是錢。跟縣令可就沒多大關系了,他是否保守秘密也牽扯不到上面的人。
如今形勢清清楚楚,他是真的完了。
“王爺,顧侍郎!求求您。蘇姑娘受傷的事,我賠,多少都賠!除此之外,下官真的沒做多少壞事,沒有啊!是下官不識好歹,求王爺明鑒!”
顧琰冷淡道:“這個我自會慢慢查,你等著受罰就行。”
過后不久,又傳出三殿下被陛下責罰禁足三月,減俸一年的消息。
顧琰滿足了,太守徹底死心了。
太守原先覺得無論如何,三殿下也是陛下親生血脈。可如今三殿下被禁足了,毆打朝廷命官的顧琰還安穩在這里坐著,可見還是顧琰更為受寵。
著實失算了。
顧琰見他們一副大為遺憾,卻并非悔過的表情,不由嗤笑。
事到如今還執迷不悟。陛下偏幫他,跟是否受寵有何關系?這群人都不考慮對錯嗎?還是覺得身份強壓之下,對錯已經不重要了?
荊州一事,一時半會處理不干凈,兩地又消息閉塞。顧琰寫信回去,讓方拭非自己多小心應對京中報復,卻并不知道她要前去何山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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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令正式出來前,方拭非又被叫進宮中問話。這次書房里只有她一個人。
顧登恒手上快速批閱,眼睛在文本間掃視,并未抬頭看她,片刻后才緩緩說道:“是你鼓動小五,跟你一起到何山縣去的?”
方拭非抬起頭,茫然道:“陛下您指什么?”
顧登恒:“五殿下要跟你一起去何山縣。”
“萬萬不可。”方拭非嚇了一跳,立馬道:“臣對何山縣還有所熟悉,可五殿下久居京城,對南方生活本不習慣,此行前去,實在不合適。何況他身份尊貴,豈能涉嫌?陛下若是信任臣,讓臣獨自去即可,萬不能答應殿下的請求。”
顧登恒說:“朕已經同意他了。”
方拭非錯愕道:“陛下?”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斬釘截鐵地跟朕說,他想去,他要去,他可以。他還說,連御史公都支持他了。”顧登恒點了桌上的墨水,“呵,御史公是肯定不會支持他的,他還會說謊了。”
方拭非:“……”
這其中一定有天大的誤會。
顧登恒喚道:“方拭非。”
方拭非:“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