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總算是要對懵懂無知的五殿下開始教育了嗎?
方拭非用鐵鍬撥了下炭盆,說:“殿下,我們此行來何山縣,可不是玩來了。是為了辦公。去廟會,自然也不會是玩樂。”
顧澤長尷尬低下頭:“我知道。”
方拭非:“所以殿下您知道什么了?您說說,何山縣這地方,究竟為何至于今日?”
顧澤長看她表情不似要教訓,葉書良也沒什么慍怒之色,想應該不會在出門前故意給自己難堪,便順著她的說法回憶。
可他確實什么都沒做啊,能知道什么?
方拭非說:“您來何山縣這么久,都住在哪里?”
顧澤長不明所以道:“在縣衙里啊。”
“為何不出去?”
“因為外頭危險?”顧澤長說,“你們不讓我出去啊。”
“哪里危險?”
“外面都是冥思教的人?”
“不,不一定都是。”方拭非說,“居士前來送肉的時候,你見過外面的百姓。普通百姓看見居士,可曾表情狂熱?見朝廷與之相交,可曾流露高興的神情?冥思教態度轉變之后,他們可曾也對我們報以熱情?”
顧澤長想了想,搖頭說:“沒有。”
“那說明不是所有人都信奉冥思教,只是強壓之下一時不敢出聲而已。”方拭非說,“是因為朝廷缺職太久,做出謀殺縣令一事之后,還不嚴厲追究,所以冥思教的人代行官令。這是什么?”
顧澤長:“是謀逆?”
“是謀權。”方拭非說,“可人家不會這樣說。人家會說,是百姓主動,請他們伸張正義。聽明白了嗎?主動殺牛,送與僧人,請他們祭祀庇佑。”
“哦。”顧澤長挪了挪,說:“所以,只要讓百姓知道,朝廷如今愿意重新接管何山縣,自會有人響應配合的?”
方拭非搖頭:“威信不是靠三言兩語可以建立的,百姓相信我們,要有豁出命的勇氣,這也不是誰都有的。先不說該怎么辦。還有呢?”
“還有……”顧澤長歪著腦袋,看向葉書良,試探道:“還有騙人?”
“下官是指,冥思教是如何一步步掌權的。”方拭非說,“騙人也算一個吧。可是能騙的不是全部,那些騙不掉的呢?管理好他們才是關鍵。”
顧澤長:“你們都沒有出門,這能知道嗎?”
“能知道啊。”方拭非拍拍一側的書本道,“可查,可看,可聽,可分析。”
顧澤長:“噫……”
方拭非說:“不如我們一人說一個?”
葉書良打開扇子,輕笑。
方拭非跟葉書良看著就很聰明,他也不懷疑了,但顧澤長覺得林行遠肯定是跟自己一道的。
林行遠卻干脆說:“那我先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