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想了想,小聲說:“嗯。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如果是跟著師兄,做掃地僧也挺好。”
慧恩:“我不會去別處傳教的。你出去做事吧,不要同別人說。”
小沙彌:“好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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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節度使領兵,來到何山縣外。他們在門外叫人,準備著無人應聲,就馬上破門而入。
結果方拭非等人早就守在那邊,聽見動靜,便立馬開了城門,迎兵入內。
她抱拳介紹道:“下官乃戶部主事,奉命前來迎接使君。”
節度使一臉緊張問:“殿下呢?”
“自然是在縣衙啊。”方拭非詫異看著他道,“使君您為何親自前來?”
節度使懵道:“啊?不是殿下叫我來的嗎?”
“不曾吧?”方拭非也不知道顧澤長是寫的信,不過都來了,那也無所謂了。說:“既然來了,就留下吧。下官現在就帶使君去拜見五殿下。”
待節度使及后邊一群士兵走進城門,方拭非又指揮著把城門關上。
節度使問:“殿下召我等精兵進城,究竟所為何事?”
“是這樣。有人觀海,覺得城里可能要起大風了,怕不安全,需要守備來維持城中治安,順便救援。”方拭非說,“這衙門缺人嘛,如今在何山縣內也沒什么聲望,調動不了人手。要是真出事了,還得靠將士們才行。”
這時候風已經很大了,可還不至于會有危險的地步。
但何山縣這種地方,真要刮起劇烈大風來,那是絕對會死人的。翻掉的圍墻、積淤的雨水,還有各種各樣的危險。
節度使心情那個郁悶啊,進了城之后一言不發,臉色墨黑。
方拭非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說道:“使君您放寬心。縣衙總是安全的,縱然縣衙不安全,寺廟也是安全的。”
節度使說:“本官哪是擔心自己安危?本官是擔憂殿下啊。殿下尊貴之軀,如何能以身犯險?你們該說清楚,叫本官將殿下接出去才行。”
“殿下一心為民,下官也勸過,可殿下一心要與縣民共進退,實在是沒有辦法。”方拭非贊嘆說,“殿下愛民之心實在叫我等敬佩。”
節度使干笑了兩聲。
方拭非引他前往縣衙。可諸多士兵暫時沒有安排住所。
現在也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眾人都心里明白。安全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擠一點就擠一點吧,左右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于是能湊在縣衙的,全留在衙門。實在住不下的,由節度使帶著,去了寺廟避難。
寺廟那邊似乎建了防風的矮屋,顧澤長安全為上,由侍衛陪同,早上已經與對方交涉過,送過去了。
葉書良需要留在衙門統領全局,林行遠則不會游泳,怕水,也必須呆著。方拭非與另外挑出的幾名士兵,則需要在縣衙各處待命,視機而動。
下午,葉書良拿著縣內的地圖,給眾人安排人手。按照往年縣志記載,城東與城南影響會稍稍嚴重一些,所以加派了人手。其余地點稍少一些。
外邊風越來越大,且開始若有若無地飄雨。
葉書良煮了一大鍋姜湯,讓眾人喝下,以免著涼。林行遠給方拭非翻出一件厚衣服,披到她身上。
這風倒還不算非常嚴重。
到了晚間,風忽然小去。眾人沒什么經驗,以為是颶風快過去了,心下稍安。再晚可能天就黑了,讓他們趁早出門查看縣里的情況,若有需要,好及時幫忙。
方拭非背上些吃的東西,便準備動身。出門正好看見跋涉過來的王猛。
對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還有水順著頭發一路滴落。
他喘著粗氣,看見方拭非,又加緊步伐跑過來。
“黑云!”王猛指著天際,一手拉住方拭非道:“你看,黑云!”
方拭非抬頭:“黑云怎么了?”
王猛急道:“云越黑,風越大啊!趕緊叫街上的人都回家去!一個都不要呆!那些不牢固的房子一倒下來,不知道要壓死多少人!城西那一片,全都是老宅,危險得很,要小心點。”
“啊?”方拭非說,“這風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