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因為里面有些人生病了。淋雨后感染了重風寒。您這樣進去,又隨意出來,把病氣帶出來可就不好。”慧通道,“還是貧僧進去叫人吧,您先在此地稍候。”
方拭非要從側面繞過去:“怎能勞煩大師呢?我們從后院悄悄走就是了。”
里邊顧澤長估計是聽見她的聲音了,興沖沖地跑出來喊:“方主事!風停了我能同你回了嗎?”
方拭非伸出手示意:“既然出來了,那就走吧。”
慧通這老賊看著老,這時候動作卻很快。他一面也伸出手作揖狀,熱情喊著“使君啊”,一面朝著顧澤長笨去。
顧澤長哪能料到他要怎樣?便自發地放緩了腳步,聽他說話。
方拭非從慧通的身后跨出,情急下要去抓對方的手臂。
慧通早年流竄各地,身體還算康健,逃跑這門功夫也是學的最好。他拐了下手,側身而過,右手手肘勾住了顧澤長的脖子,左手袖口滑出刀片,死死抵住。
顧澤長身后的侍衛皆是大驚,直接抽刀出鞘,前方的路卻是被緊跟而來的僧人給擋住了。
慧通因為激動,手上的刀刃已經傷到了顧澤長的脖子,有血順著刀片流了下來,他喝道:“都別動手!大不了你我今日共喪在此!”
院里院外全是尖叫。原本躺在樹下的人,不明真相地隨著人流站起來,沖到另外一側。
僧手手上提的燈摔到地上,歪倒后撞上被浸濕的燈殼,終于轉弱熄滅。
照明的還有小心掩在桌后,以及樹后的紙燈。
此時天邊出現了些許微光,太陽尚未升起,一夜風雨過后,清晨的第一縷日光,終于降臨塵世。
慧通決絕的面容和顧澤長屏息的緊張臉龐靠在一起,小心往旁邊無人的背面靠去。
里面的叫喊很快引起士兵的警覺。
葉書良當即不得多想,揮手號令道:“上!”
成排的士兵持刀沖入院內,將原本留宿再次的百姓,揮退到墻壁兩側,強行空出站位,封鎖冥思教幾大出路。
寺內僧人也相繼跑出,面對如此對峙場景,紛紛茫然。返身回去拿起棍棒或鐵鍋,做有用沒用的防備姿態。
場面雞飛狗跳。
慧通手上沒有輕重,還要顧忌左右侍衛。顧澤長上翻著眼皮,只能自己放松身體配合對方的姿勢,一陣急促地呼吸。
方拭非指著他氣極:“你這老賊!”
“是——誰!”慧通跟著不甘示弱,嘶聲喝道:“真當你的陰謀無人看穿?不過隨意一喝就有成群士兵入我寺廟,分明是早有準備!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還怪我等自保為錯不成!”
百姓瑟瑟發抖,抱在一起。一晚的驚懼,加上此時的變故,讓他們忍不住哭出聲來。
院里太過擁擠,連施展都覺得困難,要打起來,人多的反倒吃虧。葉書良拉著幾名士兵,讓他們先帶人出去,守在路口,等待指令。
葉書良重新提著燈,走到方拭非身邊,問:“怎么回事?”
方拭非哼道:“老奸巨猾。心思倒是不少。”
林行遠只在門口快速看了一眼,又一眼掃向對面的院口,立馬轉到墻后。腦海中回憶了一遍距離,動身繞路去另外一面。
慧通:“是你奸人做歹,何怪別人防人之心!”
顧澤長低聲喚道:“方……方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