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就那個穿灰色衣服的不明來客。”
林行遠不滿道:“你請他來給我殺嗎?這一刀之仇可還沒報呢。”
“那小口子呢。”方拭非說,“指不定他是你師兄呢。”
林行遠:“什么人你也好結交。”
葉書良怕他倆吵起來壞了氣氛,便說道:“聊一個不在這邊的人做什么?你們兩個是嫌事太閑了?”
顧澤長笑道:“往年冬至,我都是一個人過的。”
去年這時候,他們還在去京師的路上。
顧澤長好奇問道:“你們二人,究竟是怎么認識的啊?像是生死之交。”
“沒怎么認識的,就緣分。”方拭非說,“身份簡單些,交情也就簡單些。”
顧澤長:“哦……”
方拭非搓著手,往火里丟了個雞蛋。沒多久,傳來噼里啪啦蛋殼破碎的聲音。
葉書良:“方主事。”
方拭非:“誒。”
葉書良視線焦點不知道定在哪個地方,整個人看著木愣愣的,卻是很嚴厲地說道:“今日這雞蛋你要是不自己吃完了,我就把你一起丟進去。”
方拭非:“……”
“烤雞蛋吶!”方拭非說,“葉郎中,這好東西您怕是沒吃過吧?”
葉書良轉過臉看向她:“你的好東西,往里面丟了幾個了?我就不信雞蛋是這么烤的,全是炭灰。”
方拭非:“我不講究嘛。反正無毒。”
林行遠嘁聲道:“這么一小盆可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方拭非去撓他肚子,被林行遠擋了回去。
方拭非觀葉書良臉色,總是出神,便問:“葉郎中似有煩惱?是縣衙雜事太多了嗎?既然今日冬至祭祀大典,就先忘了吧。”
葉書良說:“誰人會沒有煩惱?區別不過是時時想起,或偶然想起。”
方拭非:“那您這是時時想起的事了。”
葉書良說:“不。只是收了封京城的來信,想到了些京城的事。”
“看郎中對此處似有不舍。”方拭非笑道,“何山縣里一堆麻煩,常人都恨不得及早擺脫才好。您是住習慣了吧?”
葉書良:“同京城相比,何山縣的煩惱,的確不值一提。”
“何山縣的煩惱?”顧澤長說,“哦,我明白葉郎中的意思了。”
何山縣最多的煩惱只是公務繁忙,踏實做事就可以。每天面對諸多百姓,大多無所圖謀,反而覺得日子單純一些。可在京城,步步危機,除了做事,更難的是應對人心。
葉書良只是笑了一下,卻不是那種心照不宣的意思,沒有糾正。
方拭非:“葉郎中在京師有諸多同僚,父親又是大理寺重臣,家中長輩兄弟皆在,自己又深受王尚書與陛下器重,多少人羨慕,原來也有不想回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