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繼忠在很多地方,和他那個便宜兒子確實很像。
周文能在聯邦電視臺一帆風順,全靠任家和母親家族暗中照拂。任繼忠能做到行星署長的位置上,更少不了家族力量的支持。
而且相對于周文,任繼忠獲得的資源可要多出太多,父子兩個完全沒有可比性。
周文只是個小記者,對他的照顧只是大人物們的幾句話。而當初為了讓任繼忠坐上署長寶座,任家是黑的白的玩了個遍。原本星區政府更傾向另外一位人選,可鬧到最后那個候選人竟然是主動讓賢。
因為那位候選人很清楚,就算得到了署長職位,最后也會被任繼忠架空。
就像在雷云星上的一些城市,地方宗族勢力極為龐大。就算市長不是他們的人,也只能聽他們的話。
而在矮光星上,這種腐朽不再僅限于一座城市,而是擴展到了整個行星。
在這種環境成長起來的任繼忠,并不一定真就比其他人差。但是讓的思維方式,注定會產生偏差。
遇到問題和困難的時候,正常邏輯應該是思考解決之道,先自己嘗試著應對。外部力量固然要借助,但那只是輔助,關鍵還是要考自己。如李玄通李牧父子,做事風格固有不同,但本質上都是如此。
但任繼忠不一樣,他首先想到的是從外部借力。外部的力量指望不上,才會自己想辦法。
有一些時候,這種思維方式能讓他省不少的事,也很少出現什么問題。但如果問題真的出現,便不會再有彌補的機會。
一個星期后。
“您的話我聽不太明白”
還是矮光星行星總署,還是任繼忠的辦公室。但此刻的任繼忠,與一周前那個盛氣凌人的狀態比起來,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微微弓著身子,語氣中帶著謙卑。那日孫學光是什么樣子,現在任繼忠便是什么樣子,甚至還有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那日孫學光是直接面對盛怒之下的署長,而任繼忠此刻的謙卑只是面對一只電話。
“有什么不明白的。”電話里的人聲音明顯比任繼忠年輕很多,但語態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
“66星區第三執政官你不用再想了,已經確定是李玄通。只要議會那邊審議的效率不太低,最遲下個星期,消息便會正式宣布。”
“為什么會是他而且時間怎會如此倉促”任繼忠有些急了“我四叔還在執政官的位置上,他年底才會正式退休,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新執政官的人選,按照慣例只會提前一個月公布。”
“那只是你們66星區的慣例,不是聯邦的。”電話里的人還是不緊不慢“在其他的星區,新行政官提前一兩年定下都不奇怪。況且李玄通已經進了名單,提前幾個月定下個執政官算什么。另外也不妨告訴你,我們也是投了贊成票的。”
任繼忠呼吸明顯急促起來,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漲的通紅。如果是顧忌對方的身份,這一刻他只怕早已破口大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