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顧文茵便畫了張圖紙給羅烈,讓他按著圖紙用竹子做了兩個小巧精致的過濾網。現在,她把那那個竹制的過濾網放在裝油的壇子口。
茶油通過漏網緩緩的漏了下去,剩下的油渣被留在濾網里,一旦濾網滿了,便換另一張使用,這張拿到旁邊的大盤里疏通清洗。兩張濾網輪番著使用,壇子里的油比之前顏色好看了許多。
“明天,我再多做幾個。”羅烈在一邊看了說道。
幫著搖磨盤的石梅花聽了,連忙抬頭看了過來,“他叔,我定兩個。”
石梅花開了口,謝蓮香也連忙跟著說,她也要兩個。
幫著清理漏網的鐵柱抬頭對顧文茵說道“明年秋天,這滿山遍野都是采茶籽的人了,文茵,你吃虧了。”
“我不吃虧。”顧文茵笑著說道“采的人多了,說不得回頭就有能工巧匠做出個榨油機來,到時我們就不用這樣搖磨搖得胳膊都斷了。”
幾人聽到她的話,齊齊笑出了聲。
是啊,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豬油幾乎比同肉價,還不是人人都買得到,那漫山遍野的茶籽不用錢買,只要人勤快不怕苦不怕累就可以,而且這茶籽油放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會壞掉。無非就是工序多了點,可那又怎樣莊戶人家有的是力氣,除了侍候兩畝薄田,又沒別的事干
“哎呦,這是說什么呢遠遠的就聽到你們的笑聲。”
涂氏從外面走了進來。
顧文茵抬頭喊了聲“嬸子”,涂氏“哎”了一聲,朝她走了過去。
一側的元氏只看得腦仁子痛,可是又不好說什么。
好在這個時候,石梅花的聲音響了起來。
“喜寶娘,你來替下蓮香,她身子不好”
謝蓮香虧了身子,雖說后來有著顧文茵一家的照顧,但必竟短時間很難養會來。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發白,額頭上也滿是細密的汗珠。
元氏已經抬了半個屁股打算和謝蓮香換一換,聽了石梅花的話,又重新坐了回去。
涂氏上前替換下謝蓮香,她不比謝蓮香,有著一把好力氣,和石梅花倆人將個磨盤磨得飛起。
“唉,要不怎么說讀書好呢”涂氏手上動作不停,嘴里的緩緩說道“往前這山上爛了多少這果子,我們就笨得只知道看著它爛,就不知道它還能吃。”話落,抬頭看了文茵,說道“文茵啊,往后附近十里八鄉的人都得記著你的好。”
顧文茵笑了笑,沒接話。
石梅花則接了話說道“可不是嘛,明年這山上就熱鬧了,大家伙怕是都得一窩峰的往山上去了。你別說,我現在就巴不得一眨眼便到了滿山茶籽熟的時候。”
“那么多的山,那么多的樹,只有摘不到的沒有摘不完的。”顧文茵接了涂氏的話,說道“窮人的日子本來就艱難,有個盼頭挺好的。”
涂氏看著顧文茵的目光越發歡喜得什么是的,想到羅喜寶回來的說的那番孩子話,心里真真是恨不得求天拜菩薩,哪怕就是減個十年壽她都愿意。只可惜涂氏眼底掠過一抹黯然,收了目光專注著手上的動作。
元氏看在眼里,暗暗的吁了一口長氣。
但轉瞬卻又犯起愁來,日子一天一天往前過,顧文茵會慢慢長大,以后這樣的事肯定會越來越多。雖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可總不能是個誰都能上門給她提個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