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茵回到家里的時候,羅烈和元氏倆人正一臉笑容的坐在客廳的角落里,元氏拿著個繃子繡帕子,羅烈坐在她身邊,不時的扒拉一下放在兩人中間的火盆。
見到顧文茵進來,倆人臉上的笑容滯了滯,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元氏放下手里的繃子,問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顧文茵走了上前。
羅烈站了起來,想要挪個位置出來,卻被顧文茵阻止。
“叔,您坐著吧,我坐這就好。”
話落,顧文茵在元氏的身側坐了下來。
顧文茵拿了擱在火盆邊上用來撥火的竹板,撥了撥火盆里的炭子。她知道元氏和羅烈都在等她開口,可她卻不知道這事怎么開口還好。
久等,不見她出聲,元氏少不得試探的問道“和夏至吵架了”
顧文茵聞言怔了怔,她是那么幼稚的人嗎夏至多大,她多大她去和個小丫頭吵架卻忘了,在元氏的眼里,即便她再能干,卻始終只是個半大的小姑娘。
“那是”元氏臉色變了變,“小雪她奶又招你了”
曾氏自打被縣太爺令人當眾扇了二十個嘴巴后,就躲在家里沒出來過。就連昨兒個羅飛回來又走了這樣大的事,都沒讓能她出一趟屋。她又怎么還會來招惹顧文茵呢
顧文茵沉沉的嘆了口氣,正欲開口,卻在這時,外面響起羅春生的聲音。
“屋里有人嗎”
“是春生。”末了,羅烈揚聲喊道“春生,我在呢,進來吧。”
羅春生雙手縮在袖籠里縮著肩膀走了進來,身后一起來的還有石梅花。
元氏放下手里的繡活站了起來,準備張羅茶水,不想石梅花卻是搶前幾步,扯著元氏坐了回去,“別張羅了,這大冷的天,在家閑著沒事干,我和同義他爹過來找你們說說話。”
羅春生已經在羅烈身邊坐了下來,“這兩天怎么樣,有沒有好點”
羅烈點點頭,“好多了,這兩天胸口已經沒那么悶了。”
“你啊,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被你吃了的神仙草和桑黃吧。”話落,羅春生轉而看向顧文茵,“孫掌柜的知道你給你叔吃了神仙草和桑黃后,跺著腳說你叔這是糟踐東西呢”
顧文茵到是有幾分理解孫掌柜的心情。
奇藥良方是所有從醫者的心頭好,神仙草還好,特別是桑黃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天下醫者生平能真正見識一回桑黃的屈指可數。
“孫掌柜的說,下次再有這兩味藥,他也不敢說讓你賣他,讓你知會一聲,他來看一眼就成。”羅春生說道。
顧文茵笑了說道“怕是要叫孫掌柜的失望了,我可不認為我運氣能好到暴棚,別人一輩子都遇不上的,我卻能遇見兩回。”
“也是。”羅春生應道“不過,文茵你運氣向來就好,說不定就讓你遇上第二回了呢”
羅春生的話使得羅烈幾人齊齊笑了出聲。
“文茵娘,你說都是一樣的繡花,怎么你繡的就像是活的一樣。我繡出來的簡直就是一團死物”石梅花看著元氏繡了一半的帕子說道。
元氏聞言笑了說道“怎么會呢我瞧著都是一樣的。”
說起繡花,元氏想到了鐵柱娘,謝蓮香,由不得小聲問道“鐵柱她娘怎么樣了身體好些了沒有”
謝蓮香上回血崩后身體一直沒養好,冰天雪地的又跳了回井,這身子
“吃著藥呢。”石梅花嘆了口氣,沉聲說道“要不說,這家里不能沒個男人呢鐵柱他爹要是還在,羅駘、羅駢那兩個畜生敢這樣作賤她們”
元氏聽了,也是沉沉的嘆了口氣。
若不是想到家里沒男人的難處,她當初又怎么會同意改嫁羅烈呢
恍惚間,耳邊響起羅春生的聲音。
“我和你嬸子商量過了,我在城里給人當短工,一年不著家的也賺不了幾個錢,家里的事還幫上。等過了年,我就去把這工給辭了,跟著你進山采藥去。”